第4章 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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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这顿是午饭。
贺思黎的左腕上戴着一只功能手表,方形表盘,现在只有数字时钟显示:14:35。
锅和碗都是他洗,安度的双手遍布伤口,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未愈合的涂着药粉,要避免沾水。
“附近有河流吗?”安度站在贺思黎对面,视线顺着软管回到水桶里,好奇水是从哪来的。
其实他有满满一肚子的问题,尤其吃饱喝足了,精神过分亢奋,对贺思黎、对目前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心,交谈欲格外旺盛。
但他强忍着,怕喋喋不休会招人烦。
“往东四百米有一条。”贺思黎神情放松,说,“等会儿和我一起去打水?”
万花筒一样的丛林,安度分不清哪边才是东边。
不过这完全不重要,他一口答应道:“好啊!”
两人回到二楼,贺思黎从旅行包里拿出两个硬皮质的长方盒。
他指挥安度:“裤子脱了,到床上趴着。”
安度没动,看贺思黎已经坐到床边,一副等着他听命的模样。
“... ...要干嘛?”
“打针。”
床头小桌上就有一支注射器,他心中了然,走过去的同时把裤绳解开,有点难为情地露着半个屁股趴到床上,闷声道:“是消炎针吗?”
“驱虫。”贺思黎打开方盒,一个里面是针管,一个是药剂,打开之后有冷气散发出来,“之前给你打的是类毒素,防止破伤风。”
微弱的刺痛,接着就是微弱的胀痛,在推针了。
“是不是怕我的内脏被虫子寄生,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贺思黎听笑:“嗯,挺有先见之明。”
好的,安度在心里松一口气,叮嘱自己要提高的警惕性不仅没有提高,反而越降越低。
打完针,贺思黎把那顶黑色的鸭舌帽戴上,他看了眼桌上还半满的水杯,继续下命令:“躺床上数一千八百个数,然后把药吃了。”
安度刚提好裤子,他急道:“不是说去打水吗?”
贺思黎把方盒放回到旅行包里,又折回来把两只注射器拿走,等到晚上生火时烧掉。
他丝毫没有出尔反尔的羞愧,只说:“吃完睡一觉,天黑前我会回来。”
贺思黎走了,安度坐在床边看着帐篷的拉链从外面拉严。
他失落地拿起药盒,没什么不好理解的,自己现在是一个病弱的伤患,带在身边必定是累赘。
退烧药和消炎药,说明书上写饭后半小时各吃一粒。
他攥着药盒小跑到“大门”,拉开拉链伏在围栏前,看到贺思黎已经走进树林,还没走远。
“你不怕我背着你的旅行包逃跑吗?”他喊。
贺思黎闻声回头,身姿挺拔地站在野林里,一手拎着折叠桶,另一手只拿着一支羽毛箭。
他扬声道:“有本事就跑。”
安度一愣,后知后觉自己的疑问句被误解成了挑衅。
他又听贺思黎话是威胁,语气却带着笑:“做好被我逮住的心理准备。”
“逮住了,会怎么样?”
“没想好。扔海里喂鱼吧,或者扔陷阱里当诱饵。”
安度不作声了,和贺思黎隔着幽微的山风静静对视几秒,开口道:“注意安全,早一点回来。”
贺思黎的身影隐入林子里,看不见了。
安度回到帐篷,把拉链拉严,免得蚊虫跑进来。他目光落在那三个旅行包上,心里蠢蠢欲动,想翻、想偷窥、想知道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药盒放到木桌上,旁边是他刷牙用过的水杯,现在里面多了一支属于他的牙刷。
安度半蹲着,两只手犹豫地伸在半空,马上就要触碰到旅行包。
他发现贺思黎似乎很喜欢黑色,衣帽鞋包,腕表,挂着的那几条毛巾都是纯黑色的。
也或许是黑色比较耐脏,适合野营。
他胡乱想着,终于还是把第一个旅行包拽到身前。手心摸到的布料触感非凡,说不上来是什么材质。双向拉链带密码锁,但它们没有被锁上,安度顺利地将包敞开。
很空,里面没什么东西,他从包底拿出一个卷尺,拉开后才发现是软钢索。
安度推测这应该是工具包,楼下柜子里的斧头刀具之类都归纳其中。
第二个包满满当当,里面有面饼、压缩饼干、调味剂、真空大米等等一些食物,甚至还有几盒水果罐头。
果真是来度假的。
安度想起自己听见这个回答的那一秒,荒谬感远远盖过钦佩——他求生不得的地方,却是贺思黎的度假胜地。
第三个包可以称之为生活医疗包,有数据线和充电宝,还有刚刚给他打针用的硬皮质方盒就放在医药袋里,压在一摞衣物上面。
安度拿出药剂盒打开,顿时有丝丝凉气弥漫开。他好奇地眯起眼睛,惊叹现在的科技已经发展到可以用不接电源的独立容器来实现长期低温储存了。
毕竟贺思黎说了,他的海岛假期还有两个月才结束。
盖上盒子,安度在边角处摸到了凹型工艺印刻的logo。他迎着纱窗里漏进来的天光,看到logo泛出黑金色,底下刻着:迹时。
和旅行包是同一个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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