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有点喜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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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首都精神病院半日游，可惜没有收获。

安度有些失落，这种失落持续了好几天，期间他一直按照计划规律地生活：上午上网找兼职加仰卧起坐，下午会出门，去街上四处游荡寻找能刺激记忆恢复的契机点，晚上回家后继续找兼职加打拳击。

看似井井有条，实则时乖运拙。

既没能遇见契机点，也没能找到合适的兼职，到哪儿都要看身份证，碰壁碰得满鼻子灰。

贺思黎也没再来找他了。

安度躺在书房的地板上粗喘，汗流浃背，他抬起左手，用牙齿把拳击手套的魔术贴咬开，再把缠着绷带的手抽出来，往脖子上摸索，摸到项链勾起来，捏住被汗水浸湿的拉链扣。

他舔了舔唇，小声地打招呼：“喂。”

“贺思黎，能听见吗？”

“在写小说吗？”

想了想，声音压得更低：“感觉有一辈子那么久，没跟你见面了。”

虽然在微信里还有联系，每天零星几句问候，往往都是贺思黎主动发来消息，而当收不到回复的时候，安度也不敢再多话。

毕竟，在他无聊无趣的世界里，他确是只有贺思黎一个人，可回到都市后的贺思黎，生活应该非常潇洒多姿吧，没理由还像在海岛上一样，成日成夜地只和他大眼瞪小眼。

拉链扣放回胸口。

安度用手心捂着它，等把气息喘匀了，才慢慢爬起来去冲澡。

桃花源里。

秦樊推开门，站在屋檐下看贺思黎陪两只大狗玩飞盘。晚间必备娱乐，时间一到，灯笼和风月就叼着各自心爱的飞盘来蹭腿，要主人陪他们快乐玩耍。

大狗在草地上狂奔，贺思黎听见动静，回头笑道：“妈，你要扔么？”

“不扔，”秦樊走过去，“前两天没扔几回，肩膀到现在还酸。”

贺思黎就揽着秦樊坐进秋千，他站在后面，双手用着巧劲儿给她一下下地揉捏肩膀。

不自觉又想到安度。

在岛上时，他每天睡前都会帮安度揉开乳酸，揉得人没好声地叫唤，有时痛得狠了还会流眼泪。

贺思黎是发现了，安度有点喜欢哭。

他眼里浮出些笑意，尤其他掉进沼泽那晚，安度坐在他身上哭得眼睛通红，那么漂亮。

“你爸那边查出结果了吗？”

贺思黎回神，说：“还没有。有结果的话，第一时间肯定是告诉你。”

秦樊弯下腰摸摸滚在脚底下打闹的两狗：“明天休假就结束了，接下来要去国外出差两个月。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小说正写到关键剧情，”贺思黎也坐进秋千，“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手感，断了就又没了。”

被拒绝是意料之中。她这个儿子卧底归来后，虽然从未明说过，但从细枝末节里也能察觉得到，他似乎已经疲于与人打交道，能规避的出行和交际，全都尽量规避。

秦樊可以理解，她笑起来，说：“等你写完，出版，我给我们生科院每人送一本。”

又补充：“迹时也得人手一本。”

贺思黎也笑，哄他妈妈开心：“那我抓紧时间好好写。”

第二天早晨，晴空万里。

贺思黎把秦樊送回家后，驱车便往桥湾开去。

等红灯时，他点开电子罗盘，挺意外的，“关联物：安度的拉链扣”并不在桥湾，而且显示正在快速移动中。

手指敲在方向盘上，贺思黎思忖一瞬，随后把“拉链扣”设置为目的地开始导航。

他拿出手机：睡醒了么？

被秒回：嗯，也吃过早饭了，出来面试。

贺思黎：？

安度：昨晚有一家酒吧新发布的招聘，服务生，18天短工。

贺思黎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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