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清明，她偷偷跟着他去郊外的墓园。

怕他不开心，她主动去扯他的衣角，小心翼翼憋出话来：“你别难过，以后每年这个时候，我都陪你来。”

也记得，去晏南实习时，她翘课去送机的场景。

小姑娘明眸皓齿，和他小声商量：“我也要读左大，你要不要考左宁电视台？”

每当一幕幕清晰掠过，那股浓烈情绪肆虐缠身，几欲烧穿他的心脏。

这些年，生活越是按部就班，她的消失就越是震耳发聩，让他窥清内心。

夜半时分，他回头细数，一旦追溯那些索然寡味的岁月里，每一笔浓墨重彩都是她。

她说过喜欢左宁，想一辈子在这里定居。

他就觉得，她一定会回来。

诚如他所说。

不是别的，也没那么复杂。

只是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孩。

想和一辈子保护她，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温年，这一次，隔却经年，翻山越岭，我总算告诉你了。

*

温年一路木讷着，连怎么走进家门的都有点后知后觉。

封怀把送她到家门口后，只说了一句话就匆匆离开，回机场赶下一班飞机。

事发突然，她在情感方面生涩，可以称得上是毫无经验，连回应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当晚，温年躺在绵软的大床上，小脸埋进枕头里，满脑都是封怀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温年，对我公平点，别这么快想拒绝。”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喃喃一句：“好像也没想要拒绝吧。”

心绪杂乱无章，她嘴角莫名轻弯。

封怀这样事事优异的人，面对感情，也会像她一样的满是不确定吗？

可是他真的喜欢她吗？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段时间相处融洽，那后面封怀发现两人有差距时，中途想放弃了，那她抽身的时候也可以那么干净利落吗？

她想不通，又想起简叔和她说过，人生哪能事事清明，忍不住想犯浑的时候，记得放纵一回。

放纵的成本太高，但如果对象是年少时就默默喜欢上的人，她好像是愿意尝试的，哪怕带有时效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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