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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商连珩恢复以后，反而是顾烟杳终于支撑不住。
就在商连珩牵住她的手指时，系统立马跳出来：“角色重要度时效到期！”
强烈的疲倦感如潮水般袭来，顾烟杳差点没稳住身形，脸色顿时变成失血过多的惨白。
共享寿命本身就是一个很耗费心血的仪式，再加上系统撤除角色重要度buff，猛地来一下子，差点要去顾烟杳半条命。
还好商连珩眼疾手快扶住她，皱着眉问：“你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从小生长在皇宫的人，不相信善意。
如果有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能为了救他而牺牲自己，要么就是被人胁迫，要么，就是有敢拿性命当赌注的天大野心。
……从这个角度来看，其实他想的两点都对。
比如系统就正在阴恻恻地胁迫顾烟杳：“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顾顾烟杳当然记得。
就算她的最终目的是反击系统，但要是现在反水，不仅以后不好再糊弄系统，说不定现在当场就会受到电击惩罚。
能不吃的苦，还是尽量不吃的好。
顾烟杳忍耐着身体的虚弱，不着痕迹地将手从商连珩手中抽出：“你还记得，之前有个女孩将你从马车里拖出来吗？”
商连珩回忆了下，的确记得在坠落血渊之后，有不同于眼前女子的声音传来。
顾烟杳见他有所明悟的神情，继续道：“她是我师妹。”
“她救过我，所以我愿意为她付出我的一切。如果她下定决心要救你，那么我就会帮她救你。”
顾烟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演得格外逼真：“要感谢就去感谢她吧。”
系统安静地听她表演，终于没有再提出异议。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顾烟杳疲惫不已，这哄着系统的日子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到头。
但商连珩显然没系统那么好糊弄，甚至是对她的行为感到不解：
“她救了你，你就要为了她做任何事情？这是你们之间的约定吗？难不成她救你的初衷，就是要你以自由和性命来换？”
顾烟杳：“？？？”
系统：“？？？”
商连珩站起身来。就算他摔入泥淖之中，在他起身之后，依然脊背挺直，像一棵生机盎然的白杨树。
他傲然道：“我只知道，是你和我共享了性命，真正救我的人是你，你与旁人的恩怨情仇，与我无关，我也不可能去报答一个根本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
系统就很是气急败坏：“一定是因为人设崩塌！一定是因为位面崩溃！不然男一不可能说出这种对女主的恶意揣测！”
顾烟杳悄悄安抚它：“别着急，我还有法子。”
系统还在骂骂咧咧：“什么法子？”
顾烟杳眼眸一转，语调变得意味深长：“系统，就算现在位面变得不稳定，但在没有其他角色抢戏的情况下，女主的主角光环还是存在的吧？”
系统虽然不明白她突然问这个的目的，但还想着刚才顾烟杳说的“有法子解决”，便毫不犹豫地回答：“没错。不止于此，只要角色都在按照原本的情节行动，所有角色重要度排在前列的人物，都还会拥有自己的角色光环。”
意思就是，只要后续还需要工具人走剧情，工具人也没那么容易死。
顾烟杳得到想要的回答，嘴角微翘，计上心来。
她本就在烦恼，如果自己和商连珩共享性命，是不是自己就又多了一层限制，必须守在商连珩身边保护他，以免他发生什么意外。
但这样一来，她就很难对其他剧情进行干涉。她要反抗系统，光靠跟着商连珩是没有用的。
但现在就有了新的思路。
只要把商连珩放在女主身边，两个人相安无事走剧情，肯定就不会死了吧？
主角光环可不是开玩笑的！
让商连珩去牵制女主走剧情，还能打着稳固原书剧情的障眼法，自己再找点理由脱身……那就有很多其他搞事的机会了。
顾烟杳想到这里，朝着商连珩挑挑下巴：
“你只是不了解我师妹，若是你见过她，自然会相信我说的。”
商连珩见她说得笃定，终究是把她的话听了进去。
他沉吟片刻后做出决定。
“你说的这个师妹……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剧情回来了！”系统突然语速加快，一股子兴奋被暴露得彻底。
“霸总台词出现了！”看戏的顾烟杳也很兴奋。
这可是活的，能面不改色说出这种羞耻台词的霸总！
稀奇啊！
不过……这也正中她下怀。
顾烟杳笑眯眯的：“我可以带你去找她，等你见过她，就会明白了。”
这本身也是原书剧情该有的发展。
就算如今开篇第一场戏已经崩得作者亲妈都不认，但顾烟杳还是在对话中三两拨千斤，把剧情给圆了回来。
“这下总该信任我了吧？”顾烟杳冲系统揶揄。
系统努力克制自己的开心:“希望宿主以后继续保持。”
还继续保持？顾烟杳快被气笑。
这系统强制性把她拉进来做任务，态度倒是一直高高在上。就吃定了她不敢反抗，必须在系统的压迫下乖乖服从？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
雨越下越大了。
顾烟杳开始觉得有些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商连珩看在眼里，皱着眉环顾四周：“比起去找你师妹，首要任务是，先找路离开这里。”
他说完又看了眼冻得哆哆嗦嗦的顾烟杳，心中疑惑再度升起：“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龙女顾烟杳，是妖怪。但你放心，我不吃人。”
商连珩其实也没想到吃不吃人这一层，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朝顾烟杳递过去。
嘴上倒还不饶人的：“既然是妖，看上去却比人还怕冷。”
顾烟杳翻白眼：“你不会真以为救你很容易吧？”
商连珩被她怼回，估计觉得有点理亏，半晌才低声道：“还是先去找个可以躲雨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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