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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这要了命的书中位面，他果然不该来！
高德跌跌撞撞地穿过灌木丛，不时回头检查，确认没有东西跟着自己以后，才赶紧往记忆中的方向跑去。
他很想不通，当初自己是怎样的英雄情结，怎么就一时冲动，非要来插手这档子事呢？
系统不系统又有什么关系，书中位面崩不崩坏又有什么关系，作者开心不就好了嘛！
只是确实没想到，会把无辜的顾杳杳牵扯进来。
想到顾杳杳，他又开始磨牙齿——不是说好的三人小队！为什么那两个搂搂抱抱去了，只丢下了他！
他之前对着戚征表那么久的忠心，没想到这人竟然危急关头根本就没想到他，大喊着顾烟杳的名字，像是在走什么生离死别言情剧的剧情。
得，还能怎么说呢？
尊重祝福呗。
不过如此一来，他才发现这两人的关系并不是短期合作这么简单，说不定这将是打破书中位面的新契机……
但现在人都找不着了，想这些还为时尚早。
高德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按着狂跳不止的心脏稍作休息，不料身后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蛰伏在草丛里，伺机要对他发动攻击。
保持在副本剧情不死的重要秘诀，就是别对异常声响产生好奇。
高德凭借着自己的码字经验，赶紧振作起来，提气继续往前跑去。
他推开身侧的灌木，终于眼前一亮，看到了他记忆中应该会存在于此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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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玉结界曾经是笼罩在镜玉岭上的镇山结界，外阵为迷雾乱石，内阵为术法幻境，会根据入阵人的心魔不同，变幻出不同的幻境，惑人神智。
在前代魔尊灭杀咒术师之后，镜玉结界一度消失无踪，后被发现竟坐落在魔界西水江渚。
前代魔尊一心要杀尽人族，无暇处理此事，因此阵法逐日生根扩散，西水江畔的渡口渐渐荒废，无人敢来。
百年后的今日，此处便被称为迷津渡。
——以上内容，原书和系统都没有提及。
顾烟杳一边赶路，一边听着戚征解释，内心只恨不得化身一只喷火龙转头把系统连同这本破书统统烤焦。
“你对迷津渡的来历如此清楚，难怪方才不愿听洛执玉多说。”
戚征斜睨过来：“你之前不是说那人叫巫玄，现在怎么又知道他叫洛执玉了？”
顾烟杳心中一紧，刚才洛执玉直接上来开打，根本就没有报出名号，再加上之前为了审讯咒术师，她说出的却是洛执玉的真名，这下可该如何给戚征解释？
不过戚征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并未继续追究，转而答复了顾烟杳方才的话：
“关于迷津渡的由来，见此情此景后，只需花时间推理便能得出。没必要在战斗紧要关头听他废话，浪费先机。”
随后他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两人身后，将顾烟杳的手腕握得更紧了些：“走快些罢，丛林里不宜久留。”
顾烟杳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怎么了？有东西跟上来了吗？会不会是高德？”
戚征转回头，继续往前走：“结界中一旦失散，就很难重逢。在渡口的时候我们已经遇到外阵的迷雾，想必洛执玉方才打开的，是结界的内阵……”
他本一边加快脚步一边解释，可才说到一半，突然他脚步变慢，后面的话也都咽了回去。
顾烟杳疑惑抬头，却惊诧地发现，透过丛林树木的缝隙，她竟然又看到了饮风城的那家客栈！
既然此处就是内阵，那么……
她反应过来，抬头看向戚征：“这是你的心魔？”
而戚征面色铁青，转身拉着她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顾烟杳有点跟不上他的步子了，一路小跑，心里疑惑更盛。
难道这阵法里的心魔，还能避开？
不过等他们再次走到丛林边界，现实就狠狠打了她的脸。
幽深暗绿的丛林外，依旧是一小块黄沙疆域，参商客栈安静矗立。
这看来是躲不过了。
“要过去吗？”顾烟杳小声道。
戚征脸色更加难看，垂目想了片刻，干脆祭出了定侯剑，想要硬碰硬击破幻境。
“且慢且慢！”顾烟杳赶紧拦在他面前，“心魔毕竟出自于你本身，如果只靠杀戮解决，岂不是会对你的神智也造成伤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多没意思！”
戚征似乎非常不愿过去，这次说什么也不听她劝：“伤可以之后疗养，现在先速战速决。”
说罢就要提剑而上。
顾烟杳忙不迭将他的手按下去：“你的毒还没解呢！现在再添新伤，你不要命了？！”
戚征猛地一收手臂，将顾烟杳拉了个趔趄，不由自主离他又近几分。
两人如今的距离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戚征微微俯身，以额头同她相触。
那双猩红双眸现下离她极近，可能是被戚征不稳的心绪影响，如今瞳孔缩成一条细线，冰冷又狭长。
顾烟杳知道戚征的血脉是半妖，但他从未显露过任何妖族的特征，原书也像遗忘了这个设定般，对之并未提及。
直到现在，才让她清晰看见那双兽瞳。
像蛇。
话像是从戚征齿缝中挤出来：“就算是死，我也不想再看到那段记忆。”
他话里的恨意过于浓烈，令顾烟杳不禁怔然，手中力道一松，任凭戚征抽出手，与她擦肩而过。
在那间客栈，到底发生过什么，让戚征如此深恶痛绝？
难道……真的就要放任他在幻境中大开杀戒吗？
可就算他杀死客栈中所有人，心魔就能解开吗？
顾烟杳心中越发觉得不妥，转身朝戚征的方向走了两步：“要不我们再……”
不料一阵迷雾翻涌而来，瞬间遮蔽住她的视线。
外阵的迷雾已经蔓延进来了！
“戚征！”顾烟杳忙大声提醒，可浓雾能见度极低，令她完全看不见前方的身影。
他已经进客栈了吗？
方才不是说，一旦在结界内走散，就很难再重逢么？
顾烟杳不敢随意走动，生怕挪开步子后就会迷失方向。
但她总不能光等在这里，等着戚征来找她吧。
毕竟坐以待毙从来都不在她的选项范围内。
对了，龙鳞。
她记得戚征和她在山洞重逢时，就是凭借龙鳞找到她的。
那么是不是说明，她也可以凭借自己龙鳞的感应找到对方？
顾烟杳屏住呼吸，为了集中精神，她干脆闭上双眼。
手臂上的鳞片明明灭灭，她眼珠微动，在一片漆黑中倏地抓住一丝灵光——
走兽视觉宛若领域般，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视野范围内不再是被眼睑遮蔽的暗色，而是变作灰白。
到处都是雾，但在遥遥的左前方，有两点金粉色的光点正在黯淡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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