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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顾烟杳怔了下, 完全没想到系统竟然在意的是这个。

她匪夷所思地回道：“在血渊剧情之后，我不本就是离开了商连珩的视线吗？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对我提点？”

系统似乎情绪非常不稳定，说话颠三倒四的：“那为什么宫廷的剧情现在都还没推完？为什么会多出些莫名其妙的命案？而且戚征本来也不该在这里……不对！不对不对！现在的剧情依然不是原书的剧情！”

“你冷静下。”顾烟杳试图安抚它——现在的系统就像一个神经质的小孩。

“剧情偏移值不还只是5么？除了我还存活, 并带着戚征来到皇城, 所产生的偏差，一切不都是如常的么？”

“对、对。偏差都是你引起的。”系统被提醒，语气竟变得如同男女混音一样变调的诡异，“是不是杀了你，剧情就会回来了？”

顾烟杳听得冷汗都滴落下来。

现在的系统已经开始黑化了, 她也不知道一个系统能在这短短下线时间遭遇什么，为什么竟能反差这么大。

以前虽然也会折磨她，但也会看在她完成任务的份上饶她一命。

现在……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顾烟杳忙道：“我答应你, 只要宫廷剧情走完，我决不再和商连珩见面。”

系统的絮絮叨叨骤停，迟疑问道：“……真的？”

“真的。”顾烟杳心脏跳得都快失频, 竭力想要说服这个疯子, “我帮你推进剧情，等到你放我离开位面，我所带来的偏移值自然都会消失。”

她紧张地捏紧手指, 轻声道：“一切都会回归正常，你冷静点。”

系统终于安静下来。

它思虑许久, 最后问道：“那戚征呢？”

顾烟杳呼吸一窒。

系统察觉到她的迟疑, 咄咄逼人：“那戚征呢？宫廷剧情之后, 就会走到戚征的魔界剧情。你打算怎么做？”

顾烟杳觉得心乱如麻, 她本来想到, 系统竟然对她已经去过魔界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让她觉得有点好笑。

但非要让她回答, 是否能在魔界剧情结束之后，再也不同戚征见面……

她做得到吗？

明明方才约定好了要一起去看三界美景，但之后却要面临诀别，她做得到吗？

但如果在这里拒绝系统，那就不仅仅是不能解除戒律的问题，系统将会彻底对她起疑心，如今她受制于系统，被杀死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是……

一想到那双剔透如红宝石的眼睛，顾烟杳就确确实实可以感受到，由心底生出的不舍来。

“仙尊大人。”一声尖细的嗓音打算了她和系统的僵持。

顾烟杳回神，抬眼看到是东宫里的太监正站在她面前，一副打断她思绪的局促不安的样子。

“仙尊大人，宴席已经布好了，太子殿下命奴才……带您过去呢。”

言下之意就是太子看到她没在，不耐烦了，派人催她来了。

顾烟杳长舒一口气，转而对系统道：“系统，这个话题我们之后再谈，如今开始走剧情了，我得听商连珩的吩咐。”

系统对这突发情况十分不悦，沉默半晌之后干脆掐断了连接，又自顾自下线去了。

……从魔界回来之后，系统就好像很是经常主动下线。

顾烟杳也不知这是好是坏，但想太多也没有用，不如走一步算一步。

她站起身来，朝太监温声道：“那就劳烦公公，带我过去了。”

太监却还是踟蹰，陪笑道：“太子殿下还说，仙尊大人舟车劳顿，要先唤侍女给您洗漱更衣……”

说着便招手唤来侍女，托着一套套紫苑色的女官服过来。

顾烟杳不可置信，先是瞧了瞧自己纤尘不染的衣服，然后质问道：“这是太子的要求，还是我师妹的要求？”

就凭商连珩那恋爱脑，怎么可能分得出心神，用宫中女官的服装来欺侮她？

服饰本身无错，但这指令，可不是在明明白白告诉她，她就是如同女官一样的下人？

再看太监支支吾吾不敢明说，顾烟杳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她气笑起来，咬牙道：“我不换。”

太监脸上神色更是为难，但顾烟杳也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耐和厌烦。

太监扯出个笑来：“仙尊大人，还请莫要让小的为难。若是太子殿下不高兴了，您也无法见到另一位仙尊大人了呀。”

他暗指的是戚征。

顾烟杳闭了闭眼睛，之前看到金殿繁华的兴奋一扫而空。

……这里可是皇宫啊。

任凭她在外边见过多少大风大浪，经历多少生死浩劫，只要被禁锢在这金制的囚笼里，她就不再是自由的。

她只能看人眼色行事。

“把衣服给我吧。”顾烟杳伸出手，“我自己换。”

她安慰自己，这本就只是一套崭新衣服，她不去赋予其意义，那就仅仅只是一件衣服。

侍女立好屏风，顾烟杳隔着影影绰绰的纱绸开始更衣。不过刚等她换好衣服，就听门外传来混乱的人声。

有人一脚踏入东宫，挺身而立，玄色长袍如同亘古不变的峭崖山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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