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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商连珩即位后事务繁忙, 两人也不便继续打扰他，匆匆出城后却见城门处有辆奢华至极的马车静候，车夫见着两人便深深鞠躬, 说是当今皇上的授意。
顾烟杳心想着他们也救了这皇帝几条命, 当即不推脱，放弃御剑而行的打算，想要去感受下皇室待遇。
但是等她上车后就愣住了。
只见这偌大的马车内部，除了锦衾软垫，还有成堆的黄金珠宝置在箱内, 紫檀案桌上，熏香暖火，瓜果点心, 无一不有。
车夫恭敬立于马前，柔声回道：“陛下忧心您一直风雨兼程，车马劳顿, 特意嘱咐不得亏待仙子。”
戚征听后立马脸就垮下来, 很是响亮地啧了一声。
“快进来啊，好久没坐马车了！”顾烟杳催他。
戚征不甘不愿地躬身进来，突然道：“魔界也有马车。”
“嗯？”顾烟杳爱不释手地去捞起那些珠宝, 眼睛都挪不开了，只随口道, “什么意思？”
戚征见她都不看自己了, 更是不忿：“魔界也有金银珠宝, 听说在罗摩海的中央, 还有一座金银岛。”
他抬抬下巴：“等你和系统的事情了了, 我便去把魔界打下来, 若我建立城池, 必定比凤阳城更辉煌宏伟。”
顾烟杳听得哑然失笑：“你在这上边比什么呢。凤阳城虽好，但若是叫我一辈子像化蛇那般，待在那观星楼里，得多寂寞啊。”
她伸伸懒腰：“我倒是觉得在皇城里受的气还挺多的，你也看到那个太监了吧？”
“若不是那时没拿到灯，其实挺想揍他的。”戚征回忆起当时太监对顾烟杳趾高气昂的样子，面无表情道。
顾烟杳被逗得笑弯了腰。
·
书里的地域之间相去甚远，因此气候也各有不同。
从皇城出来后，戚征便指示车夫引路南下，越是往南，天气也便越是暖和起来，窗外开始有晴好的风日，途径的每一片树林都在明媚春光里闪闪发亮。
许久未曾有过这般倦怠温暖的气候，顾烟杳一路上开始春困，总是将自己裹在锦蓝色的绒被里睡得沉稳。
她有时醒过来会看到戚征正趴在她面前，一双猩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如今顾烟杳肯定不会怕他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胆大包天地去拍戚征的头，嘟囔了一句：“怎么不是蓝眼睛了？”
于是下一次她睡得面颊微红，鼻尖冒汗，再度醒来的时候，便看到是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在安静注视着她了。
好像猫咪哦。
顾烟杳不禁心想，咂咂嘴就又呼噜呼噜睡了过去。
次日外边似乎下起了雨，沁凉的风濡湿了车帘，顾烟杳掀开车帘望过去，便见这人界的江南烟雨蒙蒙，堤上细柳新绿，檐下桃花嫣红。
顾烟杳来了兴致，急忙想要下车去赏景。
“也罢，我们已经快要抵达了，多行走一段路也好。”戚征含笑说着，便去拿了油纸伞。
结果一转身就看到顾烟杳正露出财迷笑容，开开心心地把那些黄金珠宝往收纳囊里塞。
“……”戚征看着总有种被背刺的感觉，就好似跟着他这段时间，他把人给亏待了似的。
“我说真的，你若是喜欢，我以后……”
顾烟杳非常现实，摆摆手打断他：“画饼谁不会啊？现在能坐享其成就坐享其成呗。”
戚征震怒，拂袖下车。
等到顾烟杳把商连珩给的东西都搜刮干净，外边的雨都快要停了。
她轻巧钻进戚征的伞底，又嬉笑着和车夫道了谢，将一锭金塞给了他。车夫大喜过望，含泪作势要跪，却被顾烟杳拦住了。
“就当是我们有缘。”顾烟杳只笑道。
等到车夫离去了，戚征才似笑非笑地望向她：“有缘？”
顾烟杳朝他吐舌：“我记得他，他不就是被你蛊惑去皇宫，差点被天罚劈了的倒霉鬼嘛。”
她拍拍手，朝他比划着说道：“你看，因果自有缘法，这次重逢便是要了结与他的因果的。”
戚征歪歪头，注视着她：“那我们又算是什么缘法？”
顾烟杳笑容一滞，转头朝他看去，恰恰好就和戚征的视线对上，一时心跳如雷。
还不等她想好如何回答，一道清亮女声便插入进来。
“还没到兰茵寺呢，两位怎么就在这里讨论起缘法来了？”
两人俱是一惊，此人过来竟是毫无气息波动，想必定是修为极深的高人。
顾烟杳扭头望过去，便见一名高挑女子执伞站在堤边拂柳下。
女子穿着蟹壳青的广袖宽袍，发髻高高束起，以一枚青玉簪子缚住，两缕额发被春雨微微沾湿，替那略显锋芒锐利的长眉增添了几分柔意。
见顾烟杳好奇地瞧她，女子纤长柔荑灵巧转动手中玉箫，如乘风踏月一般飘然而至。
女子笑容飒爽，朝他们微微鞠礼：“惊扰二位。”
顾烟杳自到这书中位面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风骨的女子，一时间欣喜又好奇，忙道没有没有，也有模有样学着朝她鞠礼。
她暗自在脑海里回忆书中情节，但书里的女性要么是作为顾烟棠情敌的恶毒女配，要么就是围在顾烟棠身边歌功颂德的背景板，愣是没找着有这般光风霁月的女子。
该不会又是因为剧情崩坏引发的蝴蝶效应吧？
不过这才合理嘛。顾烟杳跟看大宝贝似的看着女子——偌大一个修仙界，怎么可能没有神仙姐姐呢！
女子也不觉得她直勾勾的眼神冒犯，噙着笑，眼波流转朝她看来：“敢问师妹师出何门？”
……都还没互通姓名，怎的就叫起来师妹了。戚征忍不住磨后槽牙。
他如今完全被这两人之间的氛围排除在外，显得十分格格不入，因此第一次对商连珩的心情有了共鸣。
顾烟杳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是真有个师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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