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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天色渐暗, 几人找了个山洞歇脚，这场景便令顾烟杳想起了当初和戚征的初遇场景。

不过如今两人都没那般落魄了，戚征嘴角带着笑意, 再度替她将篝火升起。

暖意袭来, 顾烟杳本就经历了一场恶战，便有些昏昏欲睡，不料这时好不容易安分下来的季长生，竟又猛地站起身来，试图朝着神女庙的方向走去。

他的绳索长度只能够得着洞口的一棵巨树, 于是季长生又无知无觉地用脑袋不断撞上去，发出声声闷响。

戚征侧耳去听这山林中的响声，蹙眉道：“这声音在夜晚中会容易引来鬼族。”

赫连晏被他提醒, 赶紧用力抽拉着绳子，又把季长生给拉了回来。

她也察觉出不妙的气息：“深山老林的夜晚……竟然连虫鸣都没有。这正常吗？”

“我刚进入秘境就察觉到这点了。”顾烟杳也忧心忡忡，最后在山洞门口又下了个法阵禁令。

“山林偌大, 怎会一点兽鸟鱼虫的声音都没有。还是说……这个秘境除了鬼族, 已经不剩下别的活物了？”

赫连晏去瞧不住挣扎的季长生：“若我师兄真是受你那师妹的影响，现在这么着急要唤他过去，恐怕是你师妹遭遇了什么不测。”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清醒过来吗？”高德转头去瞧跟发羊癫疯似的季长生, 简直没眼看，方才他听那撞树的声音, 连自己脑袋都跟着疼起来了。

顾烟杳也表示无可奈何：“除非其他角色的剧情偏移值大过女主, 否则这光环是没法消除的。”

“剧情偏移值？”高德吃了一惊, “这是什么东西？”

顾烟杳这才想起自己并未将系统设定的数据面板告诉高德, 连忙解释道：

“这是系统设定的一个, 可以测量位面是否稳定的数据。据我观察, 一旦其他角色的剧情偏移值大于女主的, 就会让女主的主角光环失效。而且系统也曾经说过，只要某个角色的这个数值达到100，那么那个角色就能成为这个位面的主神。”

“原来如此……”高德若有所思。

他仔细思考的模样倒是挺唬人，顾烟杳看得心里没底，暗猜是不是自己不该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遗漏掉。

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是……有什么影响吗？”

高德回神，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笑容：“嗐，倒也没有，就是看看能不能利用起来。”

对面的赫连晏一直在默默听两人的对话，眼中的探寻意味愈重。

“你们是不是……知道这个世界的一些真相？”她突然问道。

顾烟杳本也没打算瞒着她，毕竟多一个队友总是好的，不过如今听她这般说，似乎还另有隐情。

“晏师姐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赫连晏又转起了手中的玉箫，注视着面前的篝火，眼神明明灭灭。

“就拿我和你师妹的婚约来说吧，我自认从未隐瞒过自己是女子，为何你们师门上下……都会觉得我是男人？当初去说明此事，甚至他们都还当我是始乱终弃的男子，说出一些……很奇怪的话。”

哦，退婚流嘛。

顾烟杳又忍不住想笑。

不过思及赫连晏本该是别的书中主角，却被强行拉进这文中做男配，若非她是女人，估计现在已经被顾烟棠迷得神魂出窍，跟季长生一般发疯了。

她干脆凑到赫连晏身边去坐着，拍拍她的肩道：“来，师姐，我来给你科普下这个世界的状况。”

·

顾烟杳言简意赅地将这个书中位面的事情告诉了赫连晏，在说到赫连晏的原定剧情是“放弃大道成为顾烟棠的裙下之臣”时，果不其然在这位飒爽师姐的脸上看到吃了苍蝇般的表情。

而赫连晏则是在听到系统这个概念之后，脸上浮现出隐忧神色。

“你如今将这些事情告知于我，系统会知道吗？”

顾烟杳提到它就想翻白眼：“方才遇到鬼族，把系统吓跑了，估计短期内都有心理阴影，不会回来。”

高德听到后竟是直接摇摇头笑出声来。

戚征倒是没笑，只觉得可怖：“听起来……这系统的心性甚弱，常凭心情行事，如此一来反倒不可控了。”

赫连晏深以为然：“若是长期被它摆布，估计只会越来越不利。”

顾烟杳自然也是发愁的，只是如今定苍穹还差最后一环，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想再去细思系统对她没有来由的恨意，顾烟杳强打起精神来：“这些都是之后的事情了，目前最要紧的，还是明日去找无侠笛。”

而这时戚征蓦地神色一动，脸上的魔纹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那些血红色的纹络飞快地布满他的眉眼和颈侧，一瞬间便叫赫连晏给认了出来。

“天魔？！”赫连晏眼中杀意毕现，立马站起身来，手中玉箫微微一甩，刹那化作一柄流光长剑，直指向戚征。

“等等！晏师姐！”顾烟杳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天魔失控，但最要紧的还是不能让两人于此处反目成仇。

“你为何和天魔走在一起？”赫连晏难以置信地望向她，“他杀人如麻，当初在鸦骨岭——”

戚征冷冷打断：“当初在鸦骨岭，是你们以多欺少，要置我于死地。”

赫连晏不为所动：“击杀天魔，本就是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戚征听后讥讽地笑起来，“我自幼被人族欺辱，当初若非被他们推落血渊，又何故至此？”

他体内的天魔如今异常躁动，导致戚征的心绪又开始不稳，眼中清醒一瞬又混沌一瞬，似乎已经在暴走边缘。

顾烟杳看得心惊，忙上前去挡住指向戚征的长剑，她回头看向戚征，眼里的急切清晰可见：“你且冷静，如今已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完全……不一样吗？

戚征头痛欲裂，脑海中天魔的叫嚣不绝于耳，但在看到顾烟杳眼底的泪光后，仿佛有冰块掉落他近乎沸腾的血液中，令他瞬间惊醒过来。

“比起再提往事，不如去防备下外边将要进攻的东西。”戚征安抚地将手掌放在顾烟杳肩头，掌心带着暖意的温度令顾烟杳终于放下心来。

“我体内的天魔，正是被那东西感召而躁动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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