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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居然敢动林晚雨的人！

破庙里头有一个灭了的小火堆，应该是不久之前也有人在此处歇过脚。但柴火不够，于是，奚悲乖乖地捡了一地的干树枝，生火，他们偷偷跑出来，匆忙之下，仍不忘装了一包袱青稞做的大饼，架在火边烤热了果腹。

村落依河而立，山势平缓处，有老人垂钓，他们偶尔就地烤两条鱼儿，下酒闲谈。

青山依旧在，日升复日落，他们安于四时之季，不强求得失。

驽江在崇山峻岭中蜿蜒而过，没有回旋。像是将沿途所经之地的纷纷扰扰全冲散开来，只剩下惊涛拍岸的巨响。

苏崇光带着两个少年，顺江而下，他们走了二十余天，出了海西州，进了贵南。

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正午时分，梨生喊饿，苏崇光决定带他们去用饭。

“先生，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奚悲常年埋伏哈克人，对潜在的危险异常敏感，自打他们仨从海宁出来，他一直有一种被尾随的感觉，但对方和他们保持着相当微妙的距离，若是有什么企图，犯不着跟了这么久不动手。

苏崇光当然察觉到了，对方十之八九，是林晚雨那个家丁和他的同伴。

至于为什么跟着他，不言而喻。

苏崇光安抚奚悲，又不想言及林晚雨，他便生硬地转移他的注意力：“魏蜀吴三国争霸多年，魏国两次征伐吴国，都没有成功，就是被这样的一条大河阻隔了。得天独厚，天赐御敌之险，三国时东吴孙皓最终却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两人生于海宁，长于海宁，温饱尚且困难，谈何修学问道。

出什么石头？

石头从哪儿出？

奚悲完全没听懂后面两句话，甚至是哪几个字都不知道，但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直接问哪几个字，于是他默不作声。

梨生大大咧咧，直接问道：“一片降幡出石头，什么意思？”

“当年，孙皓以为有这条江护着他，便以为一本万利，不思进取，因此招致祸端，最后跪在王濬脚下投降。所以还得‘人谋克壮’。就像对付哈克一样，海宁不做防御，就只能任凭欺辱，可是设置了屏障，也只能治标治不了哈克侵犯的根本。哈克入侵的根本是为了活着，并不是为了吞噬我们的土地，所以要去谈判。天险可以人为而造，同时，也需要人的谋虑为海宁的永世安宁计深远。巧用天险，固守城墙，以遏强虏。这便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

最后那句话，奚悲听懂了，于是认同地点点头。

苏崇光见他懂了，才道：“我们走的是人多官道，人多，同样是人和，别怕。”

梨生听不懂他俩打哑谜，指着身后几个穿着打扮明显与众不同的人，奇怪道：“先生，这里怎么会有哈克人？”

奚悲一听，顿时后脊发凉，他想起被哈克人欺辱的过去，恨不能再去与他们当面较量一番，苏崇光攥着他的手腕，“冷静。”

苏崇光拉着二人走近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哈克人粗暴地扒开挡在他们面前的人，一路跟到了饭馆门口。

店老板生意做得不错，在小小的镇子上开了几家分店，门口的地图，标注这分店的位置。

从他们所在位置，东侧有座窄木桥，木桥往北，有码头，分店便在码头边上。

苏崇光只当是竹清一行人尾随，掉以轻心，误入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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