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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奚悲都替林晚雨感到害臊

啊？他说了月儿姑娘么？林晚雨装迷糊：“什么月儿姑娘？我林晚雨岂会叫烟花女子玷污我圣洁的躯体。既然你想知道那些事，就别打岔。桩桩件件我都说与你听，是非功过随你判评。”

看他眯眼翘嘴的，苏崇光勉为其难同意：“行。”

忽略他略带勉强的语气，林晚雨继续讲故事。

马致和要去找人算账，他对林晚雨道：“小林大人，你先听会儿小曲儿。我片刻便回。”

林晚雨点点头，他甫一走，一打扮得极其妖艳女子，登上了一楼那硕大的台子，边唱边跳起来。

一曲结束，马致和回来了，沉着一张脸，林晚雨问他是不是不舒服，马致和道：“我方才看见了沈思明，纳闷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思明，门下省正二品侍郎，三朝元老，以“勤廉力拒奢华事，严令毁除金镂床”闻名朝野。

他怎么会晚节不保，自毁名声出入烟花场所？

不查不知道，林晚雨多方打听，“此曲只应天上有”真正的老板正是沈思明，而那位月儿姑娘则是清心寡欲沈大人的外室。

在蜀南郡他便知道这么一号人物，李乘风书房里那本《朝廷议事》提到，沈思明极力主张剿灭农氏，以安民心，林晚雨进昌都，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

老狐狸藏得深，他一直没找到下手的机会，没想到踏破铁血无觅处，有了把柄，不愁扳不倒他。于是他对马致和道：“没想到沈大人还有这等爱好，真是人不可貌相，我当他多正义凛然呢。”

一番话说得酸，马致和听得就更酸了。于是，与世无争的马致和亲自下场，告发沈思明身为朝臣私开青楼，后来接连爆出他豢养打手、草菅人命、搜刮民膏藏于家中地窖，挖出黄金十万两，三朝元老就此身败名裂。

说不上是马致和还是别的什么，总之，马致和把一切功劳归于林晚雨，两手一拍，道一句“林大人睿智”便让曾受迫害的百姓对他感恩戴德。

“故事就是这么故事，你也看到了，我本想借刀杀人，没想到马致和不上当，对外撇得干干净净，倒是害我成了昌都那帮老东西的眼中钉。”说完，他叹一口气，“我倒没想到，家贼难防，这些年终究是把竹清老白惯坏了，都晓得在外编排我的不是。我看，就得按师兄说整治这俩人不可。”

嘶，这人！两道英眉蹙着，苏崇光咬牙：“你的左膀右臂，自当你处置。”

啊呀，他师兄这反应……罢啦，逗不过他了，他眨眨眼，笑得开怀：“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不过，师兄，我去歌舞坊不为寻花问柳，你别多想。很晚了，我先去睡啦。”

苏崇光这才点点头，放他先走。他们说了太多话，苏崇光需要独自消化。

就算知道当时是自己无法接受大父遇险而怪罪林晚雨，六年磋磨，沉疴旧疾早已痊愈，但难看的疤到底是留下了，好在他和林晚雨之间尚有余地，没有全然走到无法收场的境地。

对于林晚雨，苏崇光并不能凭他今日之态度，便把过去的一切一笔勾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水滴石穿亦非一日之功。

除了亲历者，谁也没有资格劝他人原谅，你我皆如此。可是我无法将你放下，那便把一切交给漫长的岁月。

既然欢喜着，记挂着，何必劳燕分飞，就让你我相互折磨罢。

千山万水，风雨同舟，我陪你走，直到，我走不下去，那你我间便真就到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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