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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亲衣衫不整，被人像狗一样从房间里撵出来。

蔺望的面子，连同他作为父亲的尊严在那一刹那碎得彻彻底底且无法回转。

“当时闹得挺大的，我后来才知道，那个女人的丈夫早就发现妻子出/轨了，也是他打电话通知我妈妈过去的。他可能真的太恨了，不仅置自己的脸面于不顾，也想让我爸和那个女人名声扫地。好几年过去了，那个小区里都还流传着这个故事。再没有一桩风流韵事能比那个排场还大。”

蔺嘉禾叙述的语气像是在说别人家的故事。

“我爸出/轨对象叫周兰，她自那以后臭名昭著。甚至一传十，十传百，连隔壁街区的小学生骂人时都会说，你妈是周兰。可想而知这件事传得有多广。”

蔺嘉禾第一次听到时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就怕哪一天“你爸是蔺望”这句话也变成别人骂她的话。

她当时上小学四年级，学校里要填资料从来不敢填蔺望的名字，生怕哪一天被人发现她爸爸是个私德不修的人。

她惴惴不安了好几年，直到小学毕业。

但是，蔺望的名字仿佛穿了隐身衣一般，人们只记得有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叫周兰，而不记得有个糟糕的烂男人叫蔺望。

蔺嘉禾庆幸自己没有沾染蔺望的污点，但从那时起，她隐隐约约发现，这个社会对男人和女人真是不公平。

周兰的女儿会经历什么蔺嘉禾根本不敢想。

她握着水杯继续说，“他们离婚以后，一开始我爸还经常来看我，但我每次看到他，都会想到不太好的画面。后来我就拒绝和他见面，偶尔见一次，我对他也不会有好脸色。”

“特别可笑的是，他觉得我前后态度变化太大，有段时间经常半夜三更发癫，打电话过来指责我妈在我面前说他坏话，”

蔺嘉禾苦笑，“他们俩可能到现在都不清楚，我全都看见了。”

她说完再次注视男人的眼睛，里面没有惊讶，没有怜悯，只有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蔺嘉禾必须承认，她很喜欢他这副倾听者的姿态。

没有高高在上的俯视，也没有大惊小怪的怜悯。

邵俞循起身关掉客厅的吊灯，只留下一盏小夜灯。

蔺嘉禾的影子印在墙上，像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小猫。

他问：“是不是很矛盾？”

“对。”蔺嘉禾叹气。

她无时无刻不在后悔，甚至还会怨恨自己。

如果她不知道这一切就好了，这样即使父母分开，那她也还能同时拥有妈妈和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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