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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戒备

从未有一刻，顾卿云牵觉得碧春这般机智。

她说的没错，如果见识到了顾卿云蝶的品性，还不离开，恐怕那样的寒胤，才是真正的无药可救了吧？

碧春接着说道：

“姐姐，我知道你在意什么，你在意的是寒胤王子欺骗了您，他背着您跟大小姐定了亲，却不告诉您。可是您没想过，也许寒胤王子是有苦衷的吗？他不告诉您，就是怕您伤心难过，即便他是与大小姐定了亲，但也得最终大小姐能进得了寒香园的门才作数吧？定亲又不是和亲，想当初您与寒胤王子可是圣旨下的和亲，那是天大的荣耀，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可大小姐不过是与寒胤王子定了亲，依我看，这种定亲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只要寒胤王子不想娶她，随时就可以退了她。话又说回来，若是寒胤王子想要娶她，又何必定亲，直接纳了进来不就得了？”

碧春越说越来劲，简直成了寒胤的盲目崇拜者，最后索性道，

“姐姐，您从小就聪慧过人，学什么都比别人快，可是在寒胤王子这件事上，您怎么就看不透了呢？如果让我在寒胤王子和大小姐之间选择，我毫无疑问地选择相信寒胤王子啊！姐姐，我知道你也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若你还看不到寒胤王子的真心，那一定是故意遮住了眼睛，不想看到他的好！若是真的跟寒胤王子和离，您一定会后悔的，到时候您还上哪去找寒胤王子这样完美的男子？如果您与寒胤王子和离了，他之后真的娶了大小姐该怎么办？您就真的愿意看着大小姐如愿以偿吗？您忘了您嫁给寒胤王子的初衷了？”

顾卿云牵不得不承认，有些话，碧春说的是对的。

也许寒胤不告诉也，是有苦衷的。

也许寒胤说的不会娶顾卿云蝶，也是真的。

正如碧春所说，定亲而已，不是和亲，随时可以退掉。

也许她与寒胤和离后，真的会后悔。

可是如今，她已然顾不得那么多了……

落笔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停了下来。

她的目光越过和离书，缓缓落到碧春展开的纸上。

一行行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那飞扬霸气、力透纸背的字体，不是寒胤还会是谁的？

她想起了之前被他囚禁在寒香园的那些日子，他让她教他写字。

却原来，他的字早已练得如此刚劲有力、炉火纯青。

“顾卿云牵……”

“牵牵……”

“长相思……竹影浅，竹影深……”

“梦绕魂牵……”

看着那一字一句，心被那些熟悉的字迹拉扯着，她的眼睛毫无预兆地湿 润了。

其实她知道，寒胤对她的爱，是真心的，她一直都知道。

否则他不会用柳姨娘的命来为她献祭。

像寒胤这种顶天立地的男子，根本不屑于做那种猥琐之事。

他甚至连一句善意的谎言都不愿说。

更不会爱着她，却迟迟不愿表达。

只因他认为，在没有给顾卿云蝶一个交待之前，他根本没有资格对她说爱。

她都知道。

只是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因为害怕掉进他的情网，所以逃避，所以不断地曲解他。

可即便知道又能如何？

他的心里装着漠北、装着天羽、装着他的家国天下。

而她接下来所要做的，注定会触碰到漠北的利益，与他为敌。

所以，再爱又有何用？

爱情，在这个充满了狡诈诡谲的世间，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她暗暗咬紧牙关，将眼泪逼回肚子里。

提笔，每写下一个字，眼前浮现的却都是他在纸上写下的那些文字。

如今，她却只能用这封和离书来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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