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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缘起?山雨欲来

铁器在满月的反射下发出银色的光线，在柳十六眸子间一闪而过。

柳十六不确定对面的人举的是什么，弓弩？还是其它暗器。

他知道，此刻用霍问松的身躯做掩体是最明智的选择。

小少年性格温厚，对他深信不疑，更何况现在霍问松这个人刚好挡住了自己所有的要害处，就算箭矢飞来，自己也有足够的把握利用霍问松中箭的机会来逃走。

可是……

胸腔前埋着脸的少年此刻正用清澈的目光仰视他，还沉浸在“一辈子好朋友”的喜悦中。

揪着霍问松背后的手指蜷缩，柳十六知道，一念之间，自己的心中已经产生了无数的想法无数的假设，可不论怎么想，用小少年来给自己挡箭永远是最卑劣的下策。

不是因为他下不去手，只是因为他是把“柳十六”写满一宣纸的阿松。

“阿松，”柳十六语气平稳道：“这些天不是训练你倒挂金钩嘛，我现在想验收一下结果。”

冷不丁的来得太突然，霍问松神情迷茫地望着他，结果柳十六冲他微微一笑：“从后面跳下去，然后拎着水桶回家，不准回头。”

说罢，柳十六电光石火间一旋身，二人位置对调，自己背冲暗器，双手将霍问松往下一推。

就在霍问松掉下去的那一刹那，银色的暗器如离弦之箭朝柳十六背后射来，柳十六来不及躲闪只好用手心一抓，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好在柳十六运气很好，暗器不是箭矢。

如果来着是箭矢，可能一条手臂都要废。

暗器放出后树影晃了晃，柳十六眯眼见到黑色人影轻功飞去。

霍问松在地面上喊着柳十六，他不明所以柳哥哥在干什么，但绝对不会自己一个人回去。

柳十六将手掌上的血迹一抹，与深色的衣下摆融为一体。手心藏在袖口中，跃下房檐，对霍问松笑道：“我们回家吧。”

对面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在黑灯瞎火的走廊上，脚步格外缓慢轻柔。

既然已经暴露，笑笑便从床底冲出来锁上插销，只可惜孩童的身体反应远远比不过大人，就在笑笑碰上插销的那一刻，一只手掌已经穿过门缝，大力推开。

恐惧如潮水席卷全身，笑笑浑身止不住颤抖，眼眶发热。她能做的只有握紧手中的匕首和眼睁睁地看这个男人朝自己走来。

身后是坚硬的墙壁，她已经无路可退。

斗篷男人的面孔隐匿在黑暗之下，从笑笑的角度看来宛如没有首级的怪物，甚是可怖。男人朝笑笑伸出一只手，似乎要抢夺她的匕首。

匕首刀尖不稳，笑笑掌心出了黏腻的冷汗，她从小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但不是狼堆里养出来的孩子，长这么大更没有拿过武器。

泪水在她眼眶中不断打转，自己只能拼死一搏。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从门口冲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色斗篷来不及转身，一柄散发着寒意的长剑已经架上了他的颈脖。

“我知道你是宫里来的人，把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柳十六没有慌乱半分。他从容地一手持剑，一手将插销锁上。

笑笑见状连忙躲到柳十六身后，轻声抽噎。

黑色斗篷并没有要反抗的意图，而是慢慢把手举过头顶，转过身。

柳十六皱了皱眉，用剑尖挑开黑色的斗篷。

明亮的月光透过窗扇，斗篷之下竟是一位熟人。

“怎么会是大将军。”柳十六一怔，随后压低声线道。

崇丘国大将军王忠魂，不惑之年，依旧身躯伟岸，气质非凡。

“大将军有话为何不能直说，非要以一个刺客的形式见面。”柳十六从掌心抛给他一个类似飞镖但杀伤力减半的小巧暗器，他一扬眉：“想必刚刚的树上君子也是大将军的人罢。”

王忠魂紧锁眉头一言不发，死死盯着柳十六身后的笑笑。

他是个聪明人，联系宫中前些天发生的事情，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芈娘娘也跟你们在一起。”他质问道。

柳十六道：“没有，那场出殡是真的，她已经死了。”

王忠魂深吸一口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剩下的他不用多问便知道这个女人打的什么算盘，利用自己的葬礼趁机创造给他们出逃的机会。

二人说话都是压低了音量，但也不能长篇大论说个没完。

更何况王忠魂找到这里，有要事相告。

他从夜行衣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裹，里面有不少的金银珠宝，够他和笑笑二人安稳生活一辈子了。

笑笑抓着柳十六的衣角，盯着一兜财宝目不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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