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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缘起?雇人打我一顿

剑法，乃心法。

当时霍问松还没一柄剑高，霍丹娘也担心这个傻儿子提剑不成把自己伤着，便教了他一曲剑舞。

太白剑法传承人多是女弟子，但这一曲剑舞却丝毫不见阴柔所在。

抽剑如水，残影虚幻，仿佛世间万物都被长剑碎成星星点点。目光所及之处，便只有那盏白光。

那日娘告诉他，就像善舞者的长袖、著书者的笔墨一般。

剑，便是你身外的第二个灵魂。

柳十六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站在一旁看霍问松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届时，他看少年的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到逐渐平稳几乎看不出动作。

他们在河畔的草地上，周围还有其他商贩，背后的小河中倒映着一轮明月，波光粼粼。

霍问松攥着竹竿的手一挥，眼睛蓦然睁开，以他为中心朝四周爆发出一股气流，细草微晃，周围人可能不大注意，但尽收柳十六眼底。

浑圆的竹竿头宛如利剑，在霍问松手中挽了个剑花。

小少年微微侧身，一抹翠绿色的圆形残影在身旁乍现，接着抛杆于空中，身姿如蛟，一步踩地二步夺天，竹竿仿佛真成了一把快剑，夜风猎猎。

突如其来的表演吸引了不少人围观，不一会柳十六的视野中便被挤满了人头，他无奈地跳到拱桥之上，远远看着。

月光如华，墨色的衣袂翩翩起舞，宛如羽翼刚刚丰满的雏鹰，冷冽却精神。

霍问松腰背笔直如松，竹竿点地，手腕扭转，在一瞬间似乎可见的剑意撼动了水中的明月。

翩若惊鸿，风清月朗，与其说是一场剑舞，不如说是一场舞剑。

可能霍丹娘当年交给他的成分中就没有多少舞姿，再加上霍问松自己改良一番，虽没有舞蹈之柔，却更有摄人心魂的惊心动魄美。

不一会儿河岸之上挤满了人，霍问松一舞毕，耳畔四周爆发出如雷鸣般的叫好声。

可就在最后一个动作收尾时，不知道是不是他太紧张，竹竿头刚好绊住了右脚。

霍问松身体一趔趄，重心不稳身体后仰。

柳十六心道不好，眼见就要出丑之时霍问松干脆双腿蹬地腾空，像纷落的花瓣一样凌空转了个圈，平稳落地。

“好！！！”

“牛哇小伙子，再来一个！”

在人群的叫好声中，气喘吁吁的霍问松第一个看向柳十六，柳十六眉眼弯弯地走到他身前，微笑道：“你做的很棒。”

霍问松因为呼吸有些急促，脸颊微红，额头上汗津津的。

然而温情时刻并没有存在多长时间，柳十六转身立刻换了副奸商面孔：“来呀瞧一瞧看一看，纯手工制作的草蚂蚱竹蜻蜓呀，夜市闲逛必不可少——”

价格翻了一倍。

霍问松一语成谶，他们果然喜欢上了摆摊。

小玩意几乎一抢而空，特别是受女子的欢迎。明明是些哄小孩的玩意，第一次给了柳十六一种成就感。甚至还有些年轻的姑娘们主动给他和霍问松送了包子，霍问松害羞地拒绝了，却被柳十六臭不要脸地收下了。

他和霍问松两个人都快忙不过来，卖完之后几个恋恋不舍的人还预定了明天的量，柳十六笑嘻嘻地答应。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二人清点着今日的战果。

“我真没想到能赚这么多。”饶是对金钱没有概念的霍问松也无比惊喜。

柳十六更是喜出望外，勾着霍问松的脖子就是一个吧唧：“多亏了你呀，我的心肝！”

霍问松赶紧推开他，支支吾吾道：“我们，我们赶紧回去吧。”

清幽的小道上，婆娑的树影招摇。

“真看不出来啊，阿松真有两下子。”

二人满载而归，回来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能在柳十六面前表现一次，霍问松也是笑容没下去过：“柳哥哥，我舞得好吗？”

“当然好了，是我见过最好的！”柳十六一口答道。

“那以后，”霍问松把手慢慢碰向柳十六：“我还给你表演——”

“什么舞啊，不如给爷几个看看呗！”

霍问松话音未落，忽然从四周钻出几个拿着马刀、身材高矮胖瘦不均匀的土匪。

很显然他们几个惹错人了，还沉浸在喜悦中的柳十六抛给了他们三个铜镚，懒洋洋道：“赶紧滚，今天爷爷高兴。”

这一下把几个歪瓜裂枣气得冒烟，提着武器就要围上来。霍问松双臂展开挡在柳十六身前吼道：“你们不许过来！”

少年正处于变声器，声音细软，有种姑娘的声线。

几个土匪听到哈哈大笑，领头的那个人拎着刀，不知死活就要上去抢霍问松怀中的钱袋子，可手都还没挨着就爆发出一声惨叫。

“啊啊啊——”

身材魁梧的头子手臂弯曲，哭天喊地：“哎呀小人错了小人错了！”

估计这些歪瓜裂枣也没有什么真本事，见老大不行竟然一下全部鸟兽散逃跑，柳十六冷笑一声。

土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丑得霍问松都嫌弃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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