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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前谋?出淤泥全染

此“睡觉”真的只是睡觉。

自从上次霍问松受伤后，好像二人时不时就同居一间屋子。

柳萧情日理万机，霍问松夜晚常常出任务，二人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所以只要他们同时闲暇时，就回在同一间屋子抵足而睡。

不过这段时间以来，柳萧情总觉得霍问松变了不少。

哪里变了也说不上来，就是对月影卫一职有着近乎疯狂的热情。他让霍问松担任副统领，本意就是锻炼锻炼霍问松，没想到这小子比自己还积极。

近日常有风言风语吹入耳畔，说柳萧情收的徒弟一直觊觎他这个位置，事事抢风头；也有热心肠的同僚提醒柳萧情，别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但柳萧情从来都是笑一笑就过去。

他从不觉得霍问松是追名逐利的人，也不相信他会辜负自己的信任。

如果有朝一日，霍问松真有能力担当正统领的位置，自己宁愿让给他。

月光似水，洒在白玉阶上。柳萧情一个恍惚，差点踩漏一级台阶。恰巧身后跑来个慌慌张张的小吏叫住自己：“柳大人请留步……大人，大人您快去监狱看看！出事了！”

监狱里的事情并不关柳萧情管。

但当他飞奔过来，见审讯室里霍问松如枯木般伫立的身影，心脏便悬到了嗓子眼。

“你们都出去，我来处理。”他吩咐道。

审讯椅上，披头散发的女人脸色惨白，口中不住有黏腻的血浆下坠，脚旁边是一团猩红的血肉。

柳萧情一摸她的脉搏，已经死透了。

“我没看住她，她咬舌自尽了。”霍问松手中握着铁钳，忽然开口道。

“我是不是跟你们说过，抓住人之后等着我来审讯。”柳萧情本该生气，然而不知是因为过度劳累，还是因为早就料到结局，他语气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动。

“你又一次违背了我的命令。”

霍问松攥紧了铁手柄，不置可否。垂着眸子，柳萧情看不清他的表情。

柳萧情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耐心地等着霍问松的道歉。

本来并不是一件大事，他想，等霍问松道完歉，这事就过去了吧。

“如果她是太子一派的暗探，既然有第一个那就必然会有第二个。那就以第一个为诱饵，抓住第二个，然后就有理由宣战。”霍问松顿了一下，继续道：“一举夺过王位，铲除后患。”

霍问松的声音空荡荡，在阴暗逼仄的审讯室中颇有些虚无缥缈的意味。

如果他不是站着说话，柳萧情真觉得他在梦呓。

“……你再说一遍。”

霍问松望着他，刚开口，就见柳萧情眼眸被血丝渗透，整个人因愤怒而颤抖。

霍问松一愣，他只看见了柳萧情眼眸中晶莹的水光。他以为柳萧情在哭泣，便抬起手往他眼角擦拭，没想到被柳萧情一巴掌打开。

有太多的话哽在喉咙里，一时间柳萧情不知道先骂哪句。

而更多的，则是说这话的人带给他的冲击。

若是其他人说这话，柳萧情只会嘲笑他头发长见识短，事情哪有想象中这么简单；然而说这话的人是霍问松，是个一年前还单纯善良的少年，现在战争杀伐在他口中如吃饭喝水般轻松地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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