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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妍仍是对范霖岳今晚的到来感到稀奇，“造纸厂好像没招到过男鬼。”

范霖岳怪道：“不是没招到吧？是之前不招吧？我听说是这几天才开始招男鬼的，以前都是只允许女鬼过来工作，青妍你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吗？”

“是吗？我好像没听说过。”青妍歪头想了想，自己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规定，范霖岳可能是被某个顽皮的鬼骗了，地府里什么鬼都有，爱撒点小慌捉弄一下其他鬼的也不少。

“那可能是你来得太早了，这个规定是后来才定下的。”

青妍不再理会范霖岳被骗了的这种小问题，她比较好奇他在人间的生活，“我听祁乐鬼君说人间的工作是很繁重的，要从早做到晚，你在人间也是那样吗？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做设计的。祁乐鬼君说得很对，在人间工作是很累的，我以前就是从早做到晚，有时还要熬通宵改设计方案，有几次真的累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而且我运气不好，身体有毛病，又遇上一个压榨员工的公司，累着累着就猝死了。”

青妍手里一辆纸扎的车从她手中滑落在地，压扁了的车像一幅抽象画，线条弯曲，零件错乱，车轮子和车身紧密地贴在一起。生人对死人的思念投注在一辆扭曲了的车上，似乎是一件无奈又带着点滑稽的事。青妍愣了一小会儿才俯身捡起那辆车，不可置信地问道：“人间的工作会把人给累死的呀？”

范霖岳点点头，“你没在人间生活过所以不太知道，像我们现在这样工作，对活人来说就是度假。”

青妍眉头紧锁，暗道人间太可怕了，又问范霖岳：“那有没有人是不用工作的？”

“当然有，而且有很多，有钱的人就不用工作了。”

青妍一听，很是泄气，“又是钱？我在地府努力挣钱入轮回，然后当了人之后又要继续挣钱才能活下去？”

范霖岳噗嗤笑出来，认同道：“你说出了生活的真相。”

“可是像你这种有家人烧纸钱的鬼在地府其实可以不用工作的，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想试一下，我前几天都在睡觉，睡得饱饱的就想找点事情做一下了，在人间像我这种个性的，别人都会说是劳碌命，闲不下来。不过来这里也很好呀，至少可以认识你。”

青妍笑笑，“我在这间造纸厂也认识了很多很多的女鬼，还有你一个男鬼，是很好。”

晚上的工作时间在青妍和范霖岳的聊天中过得很快，结伴回地狱楼的路上，青妍因觉得他们两个聊得投契，一激动就说要送一件毛衣给范霖岳，还问他喜欢什么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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