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了冯倩倩这个前车之鉴，那些人心底对他还有几分忠心都已经不能确定了，林肃每每想到此事就生起对林弘元的怨怼来。

林弘业的问话，让林肃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爸，我做的事，可能被发现了。我该怎么办？”林肃在老谋深算的林弘业面前，终究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崽子，遇到一点挫折，就慌得六神无主，见到父亲就下意识地想寻求帮助。

林弘业的眼神一下子就犀利了，此时的他，看着才有几分林老家主的影子。

“不要急，仔细说说。”林弘业还是一派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沉着冷静，他的脸上，似乎连皱纹都显示着一股平静的气度。

林肃整理了一下思绪，把他勾搭江飞云，收买冯倩倩和暗中给林弘元下毒的事情都和盘托出了。

林弘业听完，没有立刻发表意见，他冷静地关停了身下的按摩椅，按摩椅上的按摩珠停止了工作，椅子也从仰躺状态恢复为直背。

林弘业从按摩椅上站起来，从容地端起放在一旁的建盏，一口将其中冷却的黄色茶汤一饮而尽，尔后，这只造价不菲的年产不过百只的名窑艺术品，“啪”地一声，就惨烈地在地上四分五裂。

清脆的裂瓷声，和林弘业突如其来大失体面的做法让林肃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跟着站了起来，讷讷地低头垂手，眼皮都不敢抬。

林弘业的目光阴鸷且满含责难之意，但是他低着头没敢看他父亲的脸上，所以没看见那个看他的眼神，有多么的失望。

“林肃，我一直以为，你的性子像我，没想到是我看走了眼。”

就这一句话，林肃就被说得难受了起来，就连当初被父亲要求离开父母，一人住在山庄和林弘元联络感情时，他都没觉得这么委屈过。

被向来崇拜的父亲一句话否定，还有什么打击比这更深入人心？

林肃咬着下嘴唇不说话，但是嘴里漫延开来的血腥味却在告诉他，他到底还是被伤到了。

“怎么？不服气？”

林弘业看林肃不吭声，既不出声反驳，也不说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冷笑着问了这么一句。

林肃强忍下喉咙里的哽咽，尽量用正常的声音说道：“爸教训的是，我没有不服气。”

林弘业走到黄花梨办公桌后坐下，林肃亦步亦趋地跟着在桌前站定，心里到底有几分认可自己说的话，也就他自己知道。

“林肃，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全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

你看看你办的都是什么蠢事，做事之前能不能用点脑子？

你脖子上顶着的东西，不是光用来吃饭的，偶尔也动动脑筋，别让人看你像看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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