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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还是你有办法
罣妄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躺在漆黑的海水中，身躯几乎占据了整个海岸线，一轮孤寂的圆月在海中央悬挂，底下水纹静静荡漾。
古老的吟哦在天地间轻轻飘起，神秘空灵。此外的一切安静，永恒孤寂。
不知何时，不知缘由，海上的圆月升起，越渐明亮。
当那晕白的光褪去时，罣妄垂下视线，看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鸽子。
啪叽，大鸽子的脚丫子一脚踩碎了海面的平静，喷泉一样的浪花溅起，还有些滋到了罣妄身上。
罣妄愣了一下，最后是笑着醒来的。
实在是梦里太有趣了，咕咕一定不想知道他在自己心里都成了什么形象。
想到这里，罣妄以拳抵唇，笑得更可乐了。
一旁的小柳身上发着一种淡淡的绿色荧光，它的一片叶子上睁开了一只眼睛，似在罣妄的空间戒指上停了一会，但很快又移开了。
哗啦啦，有人淌水靠近，罣妄放下手来，看到身上亮着银白光芒的方滢，她手里正拿着根长着刺茬的木头棍子。
同样具有道种的罣妄看得明白，这应该是她的运道之力，现在她是直接把运道之力当发光体在用了。
“一会儿的功夫，你做了好梦？”方滢歪了一下脑袋，看向罣妄。
“差不多吧。”多少算是有了一遭同生共死的经历在，罣妄对这位落拓少女的感官好上了不少，态度也柔和了许多。
他向四周打量着，到处都是漆黑一片，无论是小柳身上的荧光还是方滢身上的运道之力都不足以让他们获取周遭的视野。
只能透过没有没过膝盖的海水，以及身下的湿软沙砾推测，他们应该是在一处海滩上。
有海滩必然就有海岛了，他们竟然能在茫茫大海中找到这么一个地方，也是神奇了。
其实要仔细观察附近的海岛全貌倒不是做不到，只要罣妄施展一次灵息之眼就行。
但罣妄有种直觉，最好还是不要，否则他可能会看到太多不该看的、躲在黑暗里的东西。
“有找到楼辰道友吗？”罣妄问。
方滢摇摇头，扬了一下手里的棍子，“只摸到这么根木头，可能他已经壮烈牺牲了。”
方滢说着嘻地一笑，“既然他没了，也就免得我们出手对付他了。”
“看在一起坐过海上轱辘车的份上，妄少，我们找个地方给他立块碑烧点纸吧？”
罣妄抽了一下嘴角，刚刚升起的一点柔和心态尽归于无，在修真界还是别有这种无谓的对待朋友的东西了。
再者，他们本来就是竞争对手，就算暂时的合作，也不代表就能成为朋友。
“先上岛吧，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大暗竟然这么久都没过去。”罣妄说着。
方滢道:“妄少觉不觉得这里像是大鲸的哪部分？”
罣妄一想就明白了，这里是大鲸最底层的那如点墨一样的黑暗部分。
没想到他们坐在车厢里横冲直撞一整晚，竟然把上下都颠倒，直接跑到最深处来了。
怪不得这里这么黑，那……大暗究竟有没有过去？
这是个问题，黑暗中什么都感受不到，并且一种似有若无的恶意一直在他们身边萦绕不散，像是什么东西在窥视，并且随时会窜出来咬他们一口。
罣妄和方滢并行，一左一右地朝岛上走着，他手里提着小柳，小柳又牵着贝贝，方滢则和她的骰盅为伴。
“以大鲸的体型，在大暗的时候荒原上应该没有供它躲避的地方，为什么夜游神没找它的麻烦？”罣妄说着，既是在思考，也是在问方滢。
“兴许是欺软怕硬？”方滢耸了耸肩。
方滢说得没理头，但细细一想，似乎还真有这种可能。
毕竟秘境里的夜游神只是从高位降下的一种因果投影，而大鲸作为大道祭品的其中一位，就算死了只剩下诡异了，但要是打起来还真不好说。
不过以这么论的话，他们又该怎么拿到大鲸的骨骸？
大鲸没杀他们而是把他们纳入了海疆中，可能只是觉得他们没威胁，但要是他们动起手来，那问题就大发了。
但拿不到骨骸的话，他们又进不去神国。
罣妄这么想着也转口问了出来。
在他看来，方滢和楼辰分明是主动招惹上大鲸的，而且先前在车厢的时候他们也提过想要合作，一起狩猎祭品。
那么他们对大鲸的特性应该有所了解，总不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吧？
“有啊，”方滢道，“我们的办法就是你。”
罣妄捏紧了小柳拐杖，王道之力开始在身体里流转，但方滢没动手，所以罣妄也只是紧皱着眉警惕起来，“什么意思？”
方滢笑了笑，仿佛因为昏暗所以看不到罣妄的戒备一样，“我一开始不是说了吗？妄少你就是我们九死一生的那条唯一生路。”
“现在看来果然不错，先前那种绝境之下，妄少居然还能摇出三个六来。”方滢长长叹了口气，“我真感觉自己这么多年的运道白修了。”
“你也不用灰心，”罣妄安慰她，“脸黑不是你的错，这都是天生的。”
毕竟像他这样的欧皇才是万中无一的。
方滢咬了咬牙，“是，妄少说得没错，毕竟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是天命之子。”
罣妄顿了顿，“天命之子？”
“这是修我们这一条道的人对一类有特殊体质的人的称谓，而妄少你作为那位传说的载体，你不是天命之子谁是天命之子？”方滢道。
“有什么特殊？”
“有什么特殊妄少你自己没感觉吗？当然是特别能惹事，也特别能绝处逢生，并从其中获得极大好处。”
方滢说着双手叉腰，笑得极为光棍，“所以我才特别想和妄少你结盟，跟着你，肯定是躺赢的。”
罣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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