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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月光鸟

罣妄喜不自胜地转过头去，只见席天幕地下一只巨大的白色脑袋歪着头，眼带迷茫地打量他。

等等，迷茫？

罣妄怔了一下。

“咕咕？”他试探地叫道。

“咕咕。”

大鸽子也配合着好奇地回他一句。

罣妄瞪大了眼睛，他解读不出来这段叫法。

因为它只是单纯地模仿他而已，没有表达出其它意思。

【点墨，离近点。】罣妄在意识频道发信息。

触手令他又离大鸽子近了，罣妄既紧张又茫然又小心地抬头看向大鸽子，“咕咕，你还记得我吗？”

“咕？”大鸽子眼中的迷茫更深了。

罣妄动了动唇，但一时却找不到话了。

他撇过头，心脏有些收紧。

【陛下，殿下这样估计是因为您让背背转移的，是他现在还处于混乱的认知。】

【认知是认识自我最重要的权能，即使处于混乱的状态，也是他的自我的一部分。】

【现在以往的认知丢失了大部分，他便需要建立起新的认知。】

“我知道。”罣妄低声道。

这其中的逻辑他很快就已经理清了。

他只是不太能接受，这和失忆没什么两样，甚至比失忆更糟糕一些。

“贝贝，还是……”

就在他打算中止这种状态时，一团阴影接近了他。

那是一只白色的大脑袋，它凑近了好像想看看他。

罣妄愣了一下，随即也不躲闪，与它目光相触。

大鸽子眨了眨眼睛，罣妄对它笑了笑。

它便好像高兴起来，眼角微微弯起。

“咕咕咕咕！”

罣妄的脑中自动翻译。

【咕咕喜欢你！】

什么？！

罣妄愣住，脑中不断回荡着这段频率，差点没让大脑过载。

而在他失神的时候，大鸽子已经带着开心的情绪，用它的大脑袋贴了上来，轻轻地在罣妄的怀里蹭来蹭去。

它这么大一只，罣妄都不知道它是怎么控制住自己的力道的。

【爹，你叫我？唔，呕……】

罣妄抬起手来，捋过身边的白羽。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贝贝茫然，【知道啊。】

“咕咕咕咕！”

罣妄顿了一下，道：“好，我明白了。”

“但我的答案，等迟一点我再告诉你。”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旁边的背背，笑了笑，“辛苦了，贝贝。”

【不辛苦，好玩！吐着吐着就习惯啦！】

“停下吧，”罣妄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把你转移的东西再还给你娘。”

【为什么啊？爹明明很高兴。】

背背的眼睛眨了又眨，【贝贝还能坚持，背背没关系的。】

“背背懂事，爹很开心，谢谢你。”罣妄摇摇头，“但是这没有意义，没有了自我，就算本能再接近也不是他自己。”

【爹你在说什么？贝贝不明白。】

“不明白没事，”罣妄再一次道，“停下吧。”

大鸽子还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向他表达着依赖与亲近，但除了那来来回回一个意思的叫声，再没有表现出别的。

【哦……】背背依言而行。很快它身上就不再冒出渣滓，呕吐的频率也停了下来。

罣妄感觉到一种特殊的纠缠来到了他手下的大鸽子身上，一种被带走的东西又回到了咕咕身体。

渐渐地，他察觉到大鸽子的动作慢了下来。

那种一点点的停顿还表现在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道上。

咕咕那么大一只脑袋压在身上，没了意识控制，整个的重量都由罣妄承受了。

“咕……”这道叫声就像是犯困时模糊不清的一声呢喃。

终于，当感觉到重量开始恒定不再增加时，罣妄便也清楚，这是咕咕重新陷入沉睡了。

“睡吧，做个好梦。”罣妄轻声道，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样温柔。

“等你醒来，会再次看见我。”

咕咕的脑袋开始无力滑下，罣妄怕它砸个好歹，连用灵力托着它，并让点墨配合着，与他一起送咕咕再重新找个姿势盘好自己。

罣星几人也没打扰他，只是看着这来回的经过觉得很稀奇。

“咕咕怎么又睡了啊？”

“不知道，好像是你哥让它又睡的。”

“妄少一定很舍不得。”

“为什么感觉他们好可怜啊？”“是啊是啊。”

重新回到地上的罣妄回头看他们一眼，无语不已，“又不是生离死别的，你们用得着吗？”

罣星挠了挠脑袋，“这不是哥你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吗？”

罣妄摇摇头，“我已经很高兴了，只是还有些不甘心罢了。”

牵扯到污染层面的东西果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当然，也有可能是贝贝的能力不够。

是他奢望了。

但不管怎么说，能再见到活灵活现的咕咕，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罣妄又认认真真地看了看咕咕，过了一会才把涌动的心绪沉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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