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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

林柠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她感受到具翎松开她的手，情不自禁地往具守伯所在的位置而去。

她注视着具翎的背影，问：“妈妈, 那眼前的老者，也是留在记忆世界里的一部分吗？”

苏如影摇头, “不是, 他没有被记忆世界同化，他是分出力量留在这里寻求真相, 以及控制某样东西。”

林柠陟不由自主地望向那和大树医生原身相似的古树, 仔细看才发现它原来是由许多枯树紧紧合拢在一起, 树身萦绕着腐朽黑暗的气息，凤凰之影每游曳一处, 那些气息才稍微被压下去。

“黑雾都是由这古树散发出去的？”林柠陟不禁问道。

“嗯。”苏如影承认。

她将林柠陟的手抓得更紧一些，沉默地牵着她追上具翎。

这时, 具翎已经迫不及待地快走到具守伯的面前, 他低声呼唤：“爷爷，你还活着……”

具守伯笑眯眯地朝具翎“欸”了一声。

具翎听到这句回应，眼眶一酸，然而下一刻，他就发现爷爷的不妥。

具守伯只能站在原地，像是无法往具翎靠近一步。

苏如影牵着林柠陟来到具翎的身后，她解释：“你爷爷牺牲自己部分力量留在这里，是为了控制树木不被时间腐蚀那么快。”

“这部分力量将会永久留在这里。”

苏如影叹息一声。

具守伯的笑容始终没有落下, 他慈祥地凝望着自己最喜爱的小孙子。

“小翎, 好久不见, 但爷爷知道你成为了一个很优秀的领导者。”

听到爷爷的话语, 具翎装满泪水的眼眶再也盛载不了, 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下。

“爷爷，我很想你。”具翎说话有了哽咽，“守护工厂好难……”

具守伯听出具翎话里的委屈，他依旧温和地笑着，等待具翎稳定好情绪时才缓慢地开口。

“小翎，但你坚持走到我面前了，不是吗？”他反问，“你把爷爷交给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爷爷什么都知道，你和柠柠都是善良勇敢的孩子。”

这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很多，林柠陟惊讶地看了眼具守伯，又看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妈妈。

“没错，你们先前在小影的记忆世界里，看到年轻的我也是真实存在的，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终于发现一些尘封已久的秘密。”具守伯直接点明林柠陟的疑惑。

“所以记忆世界和时间乱流有什么关系……”林柠陟声音着急。

“事情还要从你妈妈来到工厂找你爸这件事开始说起。”具守伯声音变得有些悠长。

“那时候我遇见具老厂长，因为我是人类，只要我不把永生之力展现出来，就连老厂长也难以发现我是人子这个身份。”苏如影接上话。

“但我从森林里出来，本就是为了寻找解决黑雾的方法，当我终于从和你爸交往的过程中了解到有妖怪的存在后，我不可能会放弃这个机会。”

“我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你爸爸也将我介绍给老厂长。”

“然而，永生之力这件事我始终不敢和你爸爸说……”苏如影语气唏嘘。

“为什么？”林柠陟颤声问道。

苏如影没有回答，她只是眷恋地摸了摸自己终于平安长大的女儿的脸。

这一秒，林柠陟从妈妈的动作中知道了答案——妈妈想令自己的女儿生下来，平安活着。

所以她才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爸爸。

“这件事我只敢和老厂长提起。”苏如影望向眼前年老的长者，“在我感应到自己的力量逐渐流失到你身上时，我身体遭受隐藏的黑雾的反蚀，随之神智癫狂的情况发生得越来越频繁。”

“在我发疯期间，你爸爸曾带过我找老厂长解决，老厂长发现侵染我的黑雾很奇怪，他开始了秘密的调查……”

具守伯接着说道：“我那时发现你妈妈发疯时的说的话语很奇怪，于是尝试调取她的记忆出来。”

“在她的记忆世界里，我感受到可怕的力量，正是因为太可怕了，我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一个人，只能独自调查。”

“我先将你妈妈的记忆世界割裂出来，记忆世界割裂出的那一刻，我终于知道迷迭森林的真正位置，也明白到腐蚀之海原来对人子也能产生影响。”

“与腐蚀之海相伴久了，任何灵魂都带有时间的混乱性，例如发生在你妈妈身上的情况，在她的记忆世界里，妖力越是强大的事物，它们在你妈妈的世界里‘活’过来的可能性越大。”

“它们不再是来自你妈妈的回忆，更像是能穿越时间线影响到现实。”

具守伯看向具翎。

“所以年轻时的我也出现在了你妈妈的记忆世界里，并且有了自我意识，我那时候分出一部分力量附着在那个‘我’身上；所以妖灵之泉能将小翎你身上妖力不稳定的问题根治……”

“留下部分力量在小影的记忆世界后，这些年我渐渐调查到末日预言发生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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