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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他说得很小声,说完飞快地看了李玄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尽管在监狱隔着玻璃见过。但过了快七年,再这样面对面地看见他,李玄其实也觉得很是陌生。
赵绩哲的头发被剃得很短,薄薄的一层青皮。说李玄长高了,其实自己才是。他大李玄两岁,但童年时一直是瘦瘦小小的,初到N市时,别人以为他们是兄弟,却总把李玄当作更年长的那一个。如今在监狱里这么多年,反倒锻炼了他的体格,尽管还是瘦,身高倒是已经长到了李玄眉骨。
察觉到李玄的目光,他似乎变得更不自在,整个人有些僵硬,好半天才动了一下,却是把袖子往下拉了拉,挡住左手臂上隐约可见的蜿蜒疤痕。
“早上出城有点堵。”李玄很快收回了视线。
“没事没事。”赵绩哲赶紧道,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一时又不知怎么开口。
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李玄拿过了他手里有点发白的包,扔到了后排,“先上车吧。”
“这车是你的?”赵绩哲小声问他。
“安全带系上。”李玄打了个导航,拐上旁边的乡道,回头看他还拿着刚刚的烟头,只剩下很短的一截,几乎要烧到手了,“公司的.....烟丢了。里头还能抽?”
“管教给的。”烟在监狱里是稀罕东西,赵绩哲有些舍不得丢掉,摸索着系上了安全带,仍然犹犹豫豫的。
“丢了。”李玄又重复了一遍,随手从扶手箱里摸了一盒treasurer扔给他。
“这个很贵吧.....”赵绩哲捏着金色的烟盒,上面的英文字母一个也不看懂,“你在上班了?是做什么工作啊,我都不知道,也没听你说过......你不是应该还在念书吗?收养你那家人对你怎么样......”他小心翼翼问了一长串,最后又问他,“十九,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啊?”
这些问题李玄探监时,他也问过,李玄每次都说得简略。就像现在,也只是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句还成,转而道:“要吃饭吗现在?”
“我不饿......都可以,看你。”他答得含糊,赵绩哲语气不免有些失望。
“那就先回去再说。”李玄并不在意,踩下油门,加快了速度。
毕竟好几十公里的路程,今天是工作日,市内有些堵,开到巷口已经是挨边中午,又正巧赶上周边大学下课,密密麻麻都是学生。
“你家在这边吗?”或许是在监狱里待久了,人一多,赵绩哲就有些紧张,本能地靠在李玄身后。
赵绩哲提起家,不知怎地,李玄脑子里首先想起的,竟然是盛敏坐在客厅看剧本的身影。自从那天离开,他们已经九天没有见过面了。抬腕看了一眼表,九天零七个小时。他有点自嘲地想。
“十九。”赵绩哲没听见他回答,有点紧张地低声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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