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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反胃,呕吐,这症状像是……
傅羿岑连忙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拿到嘴边亲了一下。
“不会关你了。”他沙哑着声音,带着无尽悔意,“对不起!”
明明不止一次发过誓,即便自己死,也不再伤他分毫。
可到头来,伤他最深的都是自己。
傅羿岑闭了闭眼,叹了一声,接过袁岳拿来的热毛巾,轻轻帮周忍冬擦去脸上的血迹。
虽说已经到了晚春,但入了夜的风还是凉的,何况西南潮湿。
周忍冬身体本来就差,在冷冰冰的地上躺了一夜,这时已有了发烧的迹象。
楚毓摇了摇头,见况也不好再念叨傅羿岑。
他从兜里拿出香囊,递给傅羿岑:“冬儿昨晚下山,不是回来休息,而是去给你送提神的香囊。”
楚毓见傅羿岑颤抖着手接过,继续说:“去找你的时候,他分明很开心,怎么会闹成这样?”
傅羿岑用力攥着染了血迹的香囊,眸光一暗,问道:“大约什么时辰?”
楚毓摸着下巴思索:“约莫戌时三刻。”
闻言,傅羿岑的眉头皱得更深。
那时候,正巧暗卫跟他禀报周忍冬身世之事。
难不成他都听到了?
联想到他前一日突然问到关于娘亲和宝藏的问题,被忽视的事情终于逐渐清晰。
周忍冬不仅知道了身世,还得知宝藏和矿山之事!
所以那日冬儿是在探自己的口风,他却……敷衍了过去。
周忍冬本就因为没有安全感而敏感多疑,这下更是难以解释。
这回纵使事务再忙,傅羿岑也不敢轻易离开,让下人搬来了桌椅放在外头,正对着周忍冬的床,一边处理政务一边分心关注他。
前来商讨事务的属下不由放轻了声音,怕惊扰到公子,惹了将军不快。
几个时辰过去,床上的人终于“哼唧”一声,发出细碎的呻吟。
傅羿岑立马放下手中的事,挥挥手,所有人都默契地退了出去,还帮将军把门给关得紧紧的。
周忍冬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得头疼得厉害,身体稍稍一动,脑袋就嗡嗡作响。
傅羿岑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一旁,正要伸手扶他,却见他四下看了看,发现窗户和门都关着,吓得浑身发抖,拼命往被子里钻。
“冬儿,没事了。”傅羿岑后悔不已,“不会关你的,别怕。”
周忍冬鼻尖红通通的,杏眼微抬,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满脸戒备。
十岁那年的冬天,他早上睡得太沉,起晚了耽误干活,丞相夫人命人将他关在柴房。
门和窗户都焊死了。
他怎么挣扎都出不去。
那晚下了好大的雨,天气愈发寒冷。
雷一个接一个劈,他抱着胳膊,无助又可怜地望着唯一的亮光:屋顶一个碗口大的天窗。
他被关了整整两日,滴水未进,发了高烧昏迷了,后来是怎么出来的,有没有大夫给他看病,他都不知道。
他只记住了那晚的恐惧。
被世界抛弃,被黑暗围绕,被寒冷腐蚀……
入了骨的恐惧!
傅羿岑却不管不顾,连解释也不愿听他说,果断把他推向无边的深渊。
他抱着胳膊,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悄无声息。
见傅羿岑的手再次朝他伸了过来,他猛地避开,瞪着他大喊:“你走!不要碰我!”
“我不要你了。”
“再也不要了!坏蛋……”
傅羿岑的手僵在半空,虚虚握成拳头,收了回来。
周忍冬哭得眼尾泛红,咬了咬唇,表面上装成一只刺猬,心里却十分害怕。
他怕傅羿岑又把他关起来。
更怕他们之间那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横着国仇家恨,累累血债的鸿沟。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原本以为将事情讲清楚,他们一定能恢复成以前平静的日子。
经过昨晚的事,他总算明白了。
不可能的!
谷霍不会罢休,傅羿岑跟他水火不容。
他们之间,就是翡国和傅家之间的仇恨最直接的冲突。
而自己夹在中间,不管如何抉择,都是错的!
“我不碰你。”傅羿岑揉了揉眉心,见他唇瓣干得发白,端起温水,轻声哄道,“先喝点水,我去吩咐袁岳给你端粥来。”
周忍冬倒没有拒绝温水,喝了一口,却突然一阵反胃,他“呕”了一声,趴在床边干呕。
吐了半天,没吐出什么,尽是些酸水。
傅羿岑见他的身体虚弱成这样,不敢再刺激他,寻思片刻,只能狠心离开。
这天之后,周忍冬的病反反复复,烧退了又发,身体似乎比刚开始还要差。
楚毓每次看完病出来,都是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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