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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围猎

大抵元长翊有事在外，柳温爽性自己去书房，挑挑捡捡拿好些书回房，多是些游记、志异。

看书也不大规矩，趴在榻上，没个正形儿。

有篇倒写得有意思，几笔勾勒出江南风流。柳温长在南方，素爱南边烟柳花雾、杏花梨云，见此文章，又忆起家乡。

要走的想法更强烈。彼时，便走水路，顺着山淮河南下，沿途景色也好欣赏。柳温想得可美

不过，至少要先找到密诏，现在连个密诏的影子都没找到。

密诏、密诏，柳温晃着腿，凝神苦思，灵光乍现。原主母亲留下的书信是否会有线索？

翻找出大叠泛黄书信，柳温坐在地上摆开纸张。内容他看过，无甚疑点，还能在何处做文章呢？咬着下唇，柳温大脑飞速运转。

信大多是穆奎瑛写给儿子的，原主的回信很少。敏锐地捕捉到关键，柳温去问白青，还有没有他写给母亲的回信。

白青却道，所有书信皆已拿回。

陷入僵局。柳温支着下颌，咬着指甲，他在思考时爱咬指甲，从前父母总制止他，父母去世后无人管束，他故态复萌。

愣着神，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把柳温的手摁下，柳温抬头，是元长翊。

挥退下人，元长翊看着满地信笺：“在找什么？”

“找密诏的线索。有点头绪但是进展不大。”柳温苦恼，不自觉抠着指甲。

按住柳温的手，元长翊顺带拉起他：“不干净。”像批评小孩。又突兀问他：“会骑马吗？”

普通现代人谁会骑马？柳温摇头：“不会。”忽而想起，柳家高门大户，公子不会骑术很奇怪，遂补充道：“我自小体弱，未曾习马术。”

追问元长翊何事，原是因按惯例，立秋时皇家举办围猎，王公贵戚、高官显爵皆可携家眷参加。

仔细算来，所剩周余，学会骑马是不可能的，但柳温又想去玩。

略一思忖，元长翊道：“夫人与本王共乘一马便可。”元长翊有专属坐骑，名唤逐月。无论围猎、行路亦或是打仗，它都与元长翊并肩作战。

提出想看看逐月，柳温想跟它培养感情。

去了马厩，柳温指着远处通体雪白的玉马驹问：“是那只吗？好漂亮。”元长翊打呼哨，逐月旋即高高越过栅栏，狂奔而来。

被吓得躲在元长翊身后，柳温探头看逐月，抓着元长翊的手去摸它的鬃毛，见逐月不排斥，他伸出一点指尖撩柔软的毛发。

在主人面前，逐月分外听话。元长翊命令：“行礼。”

逐月低下高贵的头颅，紧贴地面，前膝屈下。

汗血宝马只为主人低头。

上前抱住逐月的头，柳温和它贴贴，叮咛：“不可以把我甩下来哦。”他放心了，逐月看上去很听话。

围猎那日。

在元林泽长篇大论，感上天恩德时，柳温全程走神。被元长翊带着上马，才扭身问他：“皇上方才可谈论了重要事务？”

缓缓摇头，元长翊惦念着头奖奖品，上好的冰阳绿翡翠，打套头面给柳温，虽他无法穿戴，摆着清玩，应当也欢喜。

他霍然问柳温：“打套头面予你玩赏可好，再打个镯子理当也够。”

天上掉钱自然不会拒绝，但柳温疑惑：“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儿？”

扬鞭策马奔入山林深处，元长翊扶住柳温的腰，起步太快，他吓得僵硬。

耳侧喧啸的山风卷起元长翊的话语，击中柳温心口。他说：“待为夫为夫人赢来。”

鲜衣怒马，啸傲风月。

疾风刮得柳温眼睛紧闭，耳畔响起元长翊搭弓射箭破空声。

柳温顶着风睁开眼，在元长翊怀里，周围深绿景色飞速移动，抬头看见他专注的神色。

而后，抬手间隙，元长翊低头同他对视。

射出的箭好像正中柳温心上。

逐月停下时，柳温眼前躺着一只刚咽气的老虎。元长翊只猎猛兽。

估摸着猎物足够，元长翊屏退负责拾捡猎物的侍者，领着柳温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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