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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兰忙叫外边的人进来帮忙：“来人，叫军医来！再来两个人把陛下抬回他的营帐中。”

军营中一时之间有些乱糟糟的，一些善后的事情全都是寇兰在处理。

不管怎么说，这一仗算是结束了，而且是以他们北凉人胜出结束的。

燕云炽伤心过度，在床上躺了三天。

他不仅是在悲痛自己的三叔的死，更是在自责。

要是他能早一点知道这件事儿就好了。

寇兰带着北凉剩余的部队继续南下，将之前丢失的两座城池也收复了。对方不战而逃，双方的版图回到了两年前那时候的样子。

好像什么都结束了。

“我刚收到消息。”寇兰站在门口，手里端着餐盘，忧心忡忡地看着燕云炽，“元君彦在靖王殿下走后没多久就跟着去了。”

燕云炽僵硬地动了动脑袋，随即扯出一抹笑容。“怎么，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殉情？”

“话不是这么说的。”寇兰这几天连猜带问的，大概也摸清了上一辈人的爱恨情仇，“元君彦坐到那个位置，已经很孤单了。这么多年来他就靠着靖王殿下的陪伴，现在靖王殿下走了，他当然也会觉得自己活下去没什么意义了。”

“我只是没法想，”燕云炽痛苦地仰起头来，“他这样的人，从来只会折磨别人，叫别人臣服于自己，他什么时候为别人考虑过，等到自己在乎的人离开自己，他才幡然醒悟，不觉得太晚了吗？”

“或许他们之间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寇兰道，“他们之间是死局，他们的情况跟你和元琅的情况还稍微有些不一样。你有原谅元琅的理由，可是靖王殿下没有原谅他的理由。他们当了十多年的仇人，恨是让他们生活在一起的唯一感情来源。元君彦或许也想过让靖王殿下原谅自己，但是他没有办法，他们都是骄傲的人，不会因为‘爱’放弃自己的人格尊严的。”

“既然是死局，那么元君彦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三叔，非要把他折磨成这样？”

“元君彦爱得彻底，疯的也彻底，只能说靖王殿下太不幸了吧。”寇兰摇摇头道，“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机会再互相折磨彼此了。”

燕惊风自始至终都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是一把锋利的刀，能够轻轻松松捅开元君彦的心。

元君彦好像总是喜欢把自己伪装成对什么事儿都不在乎的样子，可是他骗不了自己的心。

上一代的恩怨就在这场硝烟中跟着化为灰烬了，或许对于他们俩来说，双双赴死是最轻松的结局。

“差一点……你和元琅也要变成他俩那样了，”寇兰在一边皱眉道，“你比你三叔幸运得多，燕云炽。”

燕云炽摇了摇头，“不是我的问题，是元琅，他自始至终都和自己的亲生父亲不一样，他不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把我锁在他身边，所以我永远都不会像我三叔那样。”

爱一个人，怎么舍遖峯得他吃苦呢。

“是这样……”寇兰喃喃道，“那你现在准备做什么呢？”

“元君彦自尽之后把我三叔的尸身放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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