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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皆嘲她无兵可调。

茶楼酒肆，这些言论传得甚广。

11

此后数日，我放出去的消息愈发离谱，铺天盖地，尽人皆知。

方睿乾任由我做，从未阻止过。

他走到我身边，把将军府的账本交给我，「你只管尽兴，其他的不用管。」

沈玉书为了平息流言蜚语，每日白花花的银子送出去，就为了堵悠悠之口。

而我则出了双倍的钱，让天下人继续说。

贵妃是领俸禄的，很快她就没钱了。

可我有啊。

将军府的钱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终于天下之口为我所控。

这天，我拿着账本，起身去找方睿乾。

以为他在书房，进去以后却空无一人。

只有桌上摊着一本打开的书卷。

是一本史记。

我拿起来看，愣在原地。

「襄王与惠王后惨亡。太子身死炮烙。公主姌，生死不明，弃于乱葬岗。」

方睿乾的声音传来：「看什么呢？」

我抬眸笑，云淡风轻，「想不到永安君还看战败国的东西。」

我将书合上，「南朝没有像永安君你这样的常胜战神，最后输得一败涂地。这样的国运，晦气。还是别看了。」

傍晚，外面淅淅沥沥下雨。

屋里没点灯，黑漆漆一片，我红着眸，蜷缩在榻上。

亲人全部惨死的噩梦，让我在一次次雨夜中惊醒。

今夜，也是如此。

南朝皇室有一青铜军符，可以号令闻风丧胆的不死军，威慑天下。但是南朝襄王性子谦顺，唯恐伤及无辜，至死都未调遣不死军一兵一卒。

襄王仁慈，最后沦落个被奸臣背叛，国破殒命的下场。

心慈手软的人做不了天下之主。

床幔被人勾开，我凝视来人，直接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方睿乾微拢起眉，沉稳的眼神却压迫感极强。他把我拉进怀里，环着我的臂收紧，缓声道：「不死军的主人，南朝嫡公主，云姌。」

「什么时候知道的。」

「见你第一眼的时候。」

我抬头望他，默了默。

方睿乾神色未变，只是将我受过伤的那只手握得更紧，哑着嗓音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垂下眼眸，望着手背上的浅色疤痕，一个遥远到我都快忘记的身影猛然出现在我脑海里。

我恍然道：「原来是你。」

多年不见，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将军已经蜕变成了权势滔天的永安君。

而我也从一个不敢拿剑的灭国公主，变成了只手定生死的敌军噩梦。

纱幔飘起又落下，烛火摇曳斑驳的影子。

我把方睿乾扯进纱幔之中，然后把他扑倒在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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