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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稚晚眉间锁起,闭目之时脑中闪过千般想法,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心中骤然一冷,当即说道:“兰时,将此次团拜会得赐宴的官员名单拿来。”
郑家二郎郑兴朗,景隆十五年进士及第,景隆十八年登博学宏辞科,后被委任为宜丰县尉,此后便一直外任,直到今岁七月返回京中,成为了门下省左补阙,虽只是七品,但却是清贵的“供奉官”,真正的天子近臣。
崔稚晚一行一行的查看名单,唯恐错过,更怕看见,却终究仍是在翻到末页之时,看到了“郑兴朗”三字赫然在列。
他明明应是因回京不久,又是参与团拜会官员中品级最低的一人,名字才被放在了最后一个位置上,可偏偏投在崔稚晚的眼睛里,仿若被人故意加上一般。
一时,她的心中有了一个最不好的猜测。
这一首拓枝,也许并非是圣人自己想看,它的出现,或正是刻意安排给另一个人看的,为了暗示,甚至是……恐吓。
那个瞬间,崔稚晚终于明白过来,她同曾经的郑淑妃陷入一样的境地,明知道自己虽主其事,却无力改变任何事情,也亦知晓除夕之夜,一旦拓枝舞起,她便将沦为被口诛笔伐的罪人,谄媚无耻的污名,避无可避。
素商愁眉不展,着急的走来走去,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惊恐,一下子冲到崔稚晚座前,伏跪在她身旁说:“娘子,你本也身体不好,圣人知晓的。况且……况且东宫下个月还会有亲事,你亦是分身乏术。再不济,我们也像郑淑妃那样……”
“避不过的,你为我想的那些理由,圣人难道不知,可他仍是亲口点了我来主持此次团拜会。”崔稚晚苦笑出声,垂着头低声喃喃道:“在我还不知所以之时,他便早已选定了由我这个太子妃来承担此事的后果。”
心上仿佛压上了千百斤重担,崔稚晚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仿佛坠入了阴晦的一片漆黑之中,不见来路,不知去处。在不断下落之时,她却在某个瞬间忽然瞥见了一束光。
崔稚晚猛然睁开眼睛,一丝暖意从双眸中淌过,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于十月忽然提了纳良娣之事,请期之时,即便再匆忙,也仍坚持要选元日前的日子。我早该想到,他平日里不会这样的。吴月奴虽还未出现在宜春院,但此事恐怕那时已漏出端倪,他先人一步窥到了,所以想用东宫昏事帮我避开。”
然,圣人心意难测,李暻的谋划最后皆成了无用功。
此后的每一日,崔稚晚一直在逃避此事,可与其说是逃避,不如说她一直在等。
她总觉得即便自己的这个最险恶的推测是真,可圣人终究不至于此。他或许会一时被执念迷惑住,可只要他仍是那个渴望唐虞之治的君王,便一定会有悬崖勒马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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