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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手之时，我便决定为她偿命了。可不知为何，一直没有人来抓我，一直没有……”曹内人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那个青衣小吏说上官要提审犯人，催他们快走，素商不再听她说话，抬步跟着长赢离开了大理寺狱。

“先后在病重前夕，一直饱受头痛的折磨。当时大梁百废待兴，内宫诸事繁杂，而她还因萧氏正将自己立于危墙之下，可却仍在教一个内教坊的乐伎走出桎梏。”崔稚晚听完，深深叹了口气：“先后虽已走了数年，可人心未曾熄灭过。太极宫中受过她恩惠的人，又何止一个两个。”

太子妃从来以先后为榜样，兰时自然知道，此时见她仍在为曹内人久久叹息，便将茶水倒于盏中，奉到崔稚晚手边：“娘子，喝杯茶缓缓。”

崔稚晚接过，抿了一口，却忽然僵住。片刻后，她扬声吩咐素商：“你将曹内人说的最后一句话重复一遍。”

“曹内人说，动手之前，便已决定为吴月奴偿命，可不知……”

“她已下定决心要偿命，为何还要将吴月奴伪造成自杀？”崔稚晚将茶盏放下，眉头紧锁：“她已经认罪，实在没有必要撒这个谎。除非……这件事不是她做的。所以，她才会疑惑为何没有人去抓她。”

素商当时听完曹内人的话，便觉得哪里怪怪的，此时恍然大悟，她立刻补充道：“因为宜春院中人人皆知，曹内人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时最难惹，并没有敢通知她吴月奴死了的事。她困惑为何还没有来抓自己，出来时便听说此事被大理寺接管，便去自首了。那……是谁帮她善后，帮她隐瞒？”

“我总觉得，此事还有不清楚的地方。”崔稚晚说道：“你立刻去宜春院仔细打听，可有与曹内人交好，或受过她恩惠的人，小心行事，不要让别人猜疑。”

素商离开后，崔稚晚用手抵额，不停回想，那种让她觉得说不上来的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为何。她一直想，一直想，半分饿意都没有，连兰时端上来的小点也顾不得吃。

暮色将要落下，素商还未回来。崔稚晚心中蓦然生出了一丝无来由的心悸，她催促兰时：“你去外边看看，她怎么还没回来。”

“娘子放心好了，素商机灵着呢。”见崔稚晚仍是着急，兰时快速将馎饦凉好，温声说：“好好好。娘子下午便没吃几口，晚间肚子会难受的，你先吃着，我这便去宫门口等她。”

“行，我吃。”崔稚晚坐在小桌旁，拿起筷箸，又说：“你晚间看不清东西，别自己走远了，让长赢去……”

话到嘴边，崔稚晚忽然想通了奇怪之处，是长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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