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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十年百年过去的后来者，也许明朝便会有不少人因羡慕赵仁裕此举博来的好名声，跟着附会而上，写出“崔氏贵女喜豪奢，珠压绣罗盍叶沉”的句子来。

后来，事情的发展竟真的朝着这个最坏的方向而去。东宫奢靡的谣言都已经成了明日黄花，可此后坊间但凡说到高门穷奢极欲，总有人会提起当时流传开来的那些关于太子妃“以牛乳沐浴，用蜜蜡当柴，衣服浆洗过便不会再穿……”诸多的流言。

而收尾之词，亦常常会是这句“怪不得素来不为太子所喜”。

崔稚晚在见到那篇题记之时，便已然清楚自己恐怕要妄担虚名了。她当然也知道，即便立刻收起这为她招来祸事的瑞炭，也于事无补。

但沉默着思虑再三，她也终究过不了心中的坎儿，成为一个能够心无芥蒂，不被流言所扰，兀自享受的人。

今日，崔令钦当着自己的面再次说起此事，崔稚晚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当下的感觉，特别是听到他刻意咬重了的“枕边之风”四个字时。

她总觉得“奢靡”一词已经离自己甚远了，实在想不到，现如今还有人猜测赵仁裕此后的“遭遇”源于自己同李暻告了枕头状。

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绪，李暻那句掷地有声的“绝无可能原谅”便闯进了她毫无防备的耳朵里。

《瑞炭》诗在京中流传开来之时，太子殿下便同她点明了有人在背后做手脚，更是淡定无比的让她稍安勿躁，且看最终鹿死谁手。

彼时，他并未着重提及过这个作诗之人，显然诗作的流行与他无甚关系，因此也没有将他当作值得谨慎处置的人。

所以，乍闻之下，崔稚晚想不通，一个在他眼中毫无作用的角色，怎么能担得起太子殿下的“绝不原谅”的一锤定音。

除非真的是因为她心中所想的原因……

崔稚晚自然想立刻追出去问个究竟，但一掀帘子便看到满脸愤然之色的崔令钦。想到李暻的话对于眼前这个明明自己还云里雾里，偏偏义愤填膺来替人说理的崔十郎来说，恐怕除了会加深误解外，再无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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