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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对方将那册话本不做掩饰的推而广之，反反复复加以利用，甚至不惜牵扯到公主之女时，能够那样毫无顾忌，半分不怕物极必反，伤了自己。

事至此时，崔稚晚才猛然意识到，只要知晓这「笑丘生」与东宫有关，所有她能想到的反败为胜，置对方难堪的法子，便已条条都是猝不及防的死路。

而于那个藏于暗处的对手而言，却件件都早已是准备好的后招。

此番较量，她早就输了个彻底。

进壹

仔细想来，用「春寂寥」一书挖苦东宫，表面上看似是要借着「贵女性奢」那波尚且未平的余韵，再次在长安城中刮起摇晃东宫的流言蜚语，让李暻继续品尝一番谣言的可畏，可实际上书中的尖酸内容本身已起不到多大作用，而它出自谁手，也根本无关紧要。

这场重施的故技，可以算是故意放出的扰乱视线的烟雾，越是拙略，越是能让人看轻对手。但以李暻多思多虑的秉性，此计不可能起效，所以，它的真正作用定然绝非如此。

利用崔静徽的冲动将张飞卿拉入局中，用与贵女不明不白的牵扯，折损他的颜面，截断他与公主的亲事，顺道造几个污点，拦拦他在文人中渐起的声誉，这应当也只是其中一环。

这话本真正也最重要的作用，是为了抛出一个饵。

崔稚晚叼住了这个饵，顺着对手的意，慢慢挖了下去，理所当然的抓住了「春寂寥」的仿作者，也顺理成章的找到了真正的「笑丘生」，甚至真正的「春寂寥」。

只要走到了这一步，她再稍微动一下脑子，便很快能明白，剥掉那些花里胡哨的外壳，这个饵最终要传达的竟然只是一个消息，一个对手早已握住了真正可以让东宫损失惨重的把柄的消息。

一把空悬于顶不会挪开，却迟迟不落下的刀，绝不会是因为仁慈，

那是威胁，是警告。

他们在警告东宫，莫要轻举妄动，才不至于酿出不可挽回的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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