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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许廉清
去往公墓的路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下雨还去扫墓啊?”
司机师傅是个五六十岁的大叔,一看许萧文文静静的,就像看着自己亲闺女似的,搭讪道。
“是啊,去扫墓。”
许萧脸上挂着浅笑,只是礼貌性回应一句。
“就您一人?”
师傅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向后排的许萧,像是打量她的神色。
“对,今天就我一人。”
“那您得小心点,这又下雨又低温,别冻坏了。”
“谢谢师傅。”
“这是来看亲人?”
“来看看我外公。”
“哦——真孝顺,看来外公没少疼你。”
许萧闻言,垂眸思虑起来。
许廉清只有许婉萍一个女儿,自然只有许萧一个外孙女。
那时程安华经常出差,只要他不在家,许婉萍就带着许萧住回许家。
许家的别墅坐落在市中心,许廉清做一些国画生意,虽然生意不大,但衣食无忧。
只是平时的别墅只有许廉清和保姆两人,显得有些冷清。但只要许萧过去,许廉清就会替许萧准备活动。
他会在院子里搭一个小型游泳池,只供许萧玩水用。还会在门口扎一个秋千,每次荡起秋千,许萧都像快飞进云层里。
外公也会教许萧用毛笔,不管她在宣纸上画出什么,许廉清都高兴得拍手称赞。
“咱们萧萧,画得真棒!”
“萧萧,外公陪你下飞行棋好吗?”
“萧萧,今天不回家,住在外公家,好不好?”
“萧萧,救,救我……”
许萧放在身前的手猛一哆嗦,神智重新回归大脑。
她朝窗外看去,天色灰蒙蒙的,遮住了路边花草原本的颜色,让一切看起来都无精打采的。
雨势不减,竟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许萧撑着一把黑色大伞,在雨雾中拾级而上。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公墓里几乎无人。
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许萧将羽绒服拉链扯到头,一张小脸埋进领口,只专注脚下的台阶,头顶的哒哒声似乎听不太见了。
许廉清喜欢清静,所以选的位置偏僻寂静。
等许萧站在墓碑前时,身上已经热乎乎。
她将手上的花轻放在墓碑前,接着用手拢了拢落在肩头的长发,原本白嫩的脸上,此时红扑扑的。
轻轻呼出一口长气,许萧对着墓碑上的照片开口道。
“外公,我是萧萧,我来看您了。”
照片上的许廉清温文尔雅,慈眉善目。
微微翘起的嘴角,竟同许萧般,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许萧掏出纸巾,蹲下身,凑到照片前,抬手轻轻擦拭。
雨水很快将手上的纸巾浸湿,连着许萧的衣袖也打湿一片。
许萧顾不上自己的衣物,纸巾湿了,她就用指腹,一遍一遍抚摸照片。
如果没有照片,许萧可能早就忘记许廉清长什么样了。
“外公,今天是您的忌日,您在那边一切都好吗?我挺好的,妈妈……”
“妈妈也很好,宋伯伯是个好人,还是对她很好很好,她现在很幸福,您可以放心。”
许萧的手指沿着墓碑慢慢往下,抚过许廉清三个字的时候,她顿了顿。
食指沿着刻痕一笔一划描摹着,想象着外公写自己名字时的模样。
长大后的许萧,曾经翻到过许廉清的笔迹,上面字迹潇洒不羁,并不像他的长相,温润儒雅。
看得越多,学得越多,所以许萧的字迹有女孩子家的娟秀,更带着掩饰不住的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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