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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中分为两派,刘侍郎一派站东宫,严尚书一派站淮王府,两个派系在刑部之中分庭抗礼,尚书官职压了侍郎一头,淮王府又比东宫得势,湛宇在刑部的势力根本敌不过湛宸,但让人在这种关键时候搅搅浑水还是能办到的。
湛宇思来想去,问:“让谁顶罪?谁能愿意顶这种死罪?”
萧令弈道:“有动机为侯府谋取私利又可以推出来顶罪的也只有柳安柳先生了。”
柳安是侯府赏识的门生,曾通过科举入朝为官,后来牵扯进一桩贪墨案被侯府保了下来,在侯府书院教授诗文,是安齐英的老师,对侯府更是忠心耿耿。
柳安颇具才华,不仅写得一手好字,更重要的是,他仿他人字迹也仿得入木三分,前世那些欺骗萧令弈的书信,全部出自柳安之手。
湛宇听他提起柳安,心里一虚,生怕萧令弈知道柳安伪造家书这件事,他不经意似的问:“为何是他?”
“那些转让私产的契约上,全部都有安齐英的亲笔签字,但没人见过安齐英本人,要让刑部相信这些契约不是安齐英所签,只有把擅长模仿字迹的柳安推出去,让他留下一封认罪书,承认那些地契上是他模仿安齐英的字迹签的字,侵吞平民私产之事也是他所为。”
湛宇:“你是要让柳安代安齐英死?”
萧令弈摇摇头:“柳安是个聪明人,还有妻儿老小在齐州,他绝不会甘心赴死,你也别逼他,要让他顶罪,势必要安抚好他,让他活着逃离皇城。他畏罪潜逃,此案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柳安身上,安齐英自然就安全了,再让侯府花点钱财打点一二,这个月底侯府的喜酒,殿下也能舒坦地喝上一口。”
湛宇想了想说:“这样做是能瞒过其他人,但湛宸却不是好敷衍的。”
萧令弈:“光让柳安顶罪当然不够,要想骗过湛宸,还得让殿下旧事重提,最好闹得满城风雨,让湛宸无暇顾及此事才好。”
湛宇:“你是说?”
萧令弈:“把宁贵妃母家那件旧案拿出来做做文章。”
湛宇打量着萧令弈,当日大婚之事,他也怀疑过萧令弈是想背叛东宫投靠淮王府,此番侯府出事也是萧令弈的手笔,湛宇的疑心已经越来越重,但此刻萧令弈却说,要拿湛宸母族的旧案做文章。
那可是湛宸身上除却虞白月以外唯二一道血淋淋的旧疤,一旦撕开,势必重创淮王府的名声,连那已经痴痴傻傻的宁贵妃也会牵连其中。
这一计,既毒又狠,萧令弈为了东宫的利益,把这样的算计用在了湛宸身上。
一股安心之感升腾而起,湛宇又确信萧令弈的心是在自己这里了。
他假做好心地提醒:“这可是在触湛宸的逆鳞啊。”
萧令弈笑得惑人心弦:“我就是要触他的逆鳞呀。”
·
湛宸忙完了军务,在花园里摆弄那一丛枯萎的金茶花。
从千味楼回来的萧令弈路过花园,瞧见他在这丛茶花前,想起之前彪棋所说的话,他便走了过去,道:“东烨皇宫里的金茶花开得很好,王爷若信得过我,把这片花田交给我照顾,说不定能让它们起死回生。”
湛宸警觉起来:他这莫不是又在借花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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