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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做个‘好孩子’了？”医生的表情在昏暗之中看不清晰。

这话有点好笑，隋棠站在原地，轻笑两声：“不是。”

于是对方也跟着笑了：“那好办，多少钱？”

隋棠眨眨眼睛。

“生命也好，底线也罢，都要有一个价格。”医生往前走两步，迈过门口的主人，来到室内一片不受雨淋的地方，脱下他那层脏兮兮的白大褂，拧干，搭在手臂上：“你的价格是多少？”

隋棠盯着木质已经翘边地板上的那滩水，没讲话。

医生见他不说话，便提高声音，瞥一眼床上的刀疤男人，像是稀松平常地问候：“你那年为了救他，卖我一颗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欠我不少。现在有没有卖掉其他器官的想法？”

隋棠说：“在我赚够钱后，随便你。”

“现在就是那个‘赚够钱’的时机。”医生说：“干，还是不干。”

没有能够用于取暖的设备，加上淋一身雨水，风从门口吹过，隋棠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他想了想，走到床边，把那个布包拿出来。一层一层打开，数出来三百，又一层一层藏回去。

拿着厚厚一摞零钱，竟感到手上沉甸甸的，心里却忽地松了一口气：“这三百还你，这是最后一次。”

医生若有所思：“所以，你是想一笔勾销？”

隋棠说：“被你异能所治好的人，就必须永远受你掌控，我没什么怨言。但如果这次成功的话，就告诉我，你这个异能的极限距离吧。”

“然后远走高飞？”医生说。

隋棠说：“然后你我互不相欠。”

这样他们就可以摆脱与医生的欠债。

然后……不管怎么样，生活总会越来越好的。

不知是想到什么，医生笑着接过，他说：“可以，成交。”

那是一双贪婪且算计的眼睛。

隋棠收回手，撕开袋子上方的揭条。

拿着照片，他左看右看，只认出来可能是一台武器，最后看见四只脚长在头顶，才猛地发觉自己拿反了，便倒回来，眯着眼左看右看。可惜才疏学浅，最后依然只能判断出是个放在地上的武器。

大概是隔壁某个边缘城市搞出来的。

他没问偷这个东西用来做什么，聪明人只知道自己应该知道的。

记住后，他将图纸举出门外。

在雨水作用下，本就质量不佳的纸张很快变得又软又烂，隋棠甩甩水，一次xin放进嘴巴里，嚼两下，咽下去。

面对医生嫌弃收回手的姿态，他舔舔干破皮嘴唇。

“走吧，我明天还要赶回来工作。”

闪电将整个灰蒙蒙的天空劈开，仿佛在名为世界的蛋壳上敲出一个长裂缝，透进光来，又转瞬即逝。

距离受限，隋棠只能奔跑与瞬移交替进行。

他没带医生一起移动，暴露自己异能的范围对于边缘城市的人来说很致命。更何况，在这小小的行动中，隋棠只负责将东西搬运出来，随后医生会在约定地点接应。

刀片与玻璃碎片竖在围墙之上，昭示着这里对未受邀请之人的不欢迎。隋棠侧耳听了一阵，除去雨声，什么也听不清。

“没有地图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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