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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这不知为何而来的平静之中，他张开嘴巴，又突然间想起会自己洗衣服的大桶、非常甜的糖、自由、将来总会到来的好事情。

以及自己这条被人救过两次的命。

他想起来之前有一天，自己站在天地之间，想要一了百了。结果手里的刀还没动，身边的中年人便大叫着跑过来，哭得满脸的褶子里都是眼泪。

想起来自己蹲在广告牌，看那个高大的身影，伸出尽可能干净的手，去触碰视频里的脸。

“我想……“干裂的嘴唇动了动。

对方耐心地等待着。

”……我想，活下去。”隋棠说。

在这双深绿色的眼眸之中，他仿佛拾起曾经那愚蠢执念。

对于他而言，值得被珍视的东西很少，广告牌上的轻轻一笑，以及面前这样没有轻蔑的对视，就已经算得上救赎。

他的声音嘶哑，很低，很轻，可是对方听到了。

男人似乎低笑了两声。

“那就跟我走吧。”

手套染上血污，被男人一点点脱下。黑色褪去，缓缓露出那分明的手背、指节、指尖，最后，隋棠眼前一暗，带着人类体温的手套放在他脸上，阻挡所有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我带你们离开这里，怎么样？”

喂食

洁白病床上，黑发少年突然睁开双眼。

好香。

隋棠缓缓移动视线，他在哪？梦里吗。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肚子先一步发出咕噜噜叫声——从早上起，就一直没有进食，是人类都会感到饥饿。

天花板很高很白，墙也很白，床单也很白。灯光既不刺眼，也没有老化导致的暗淡。旁边小柜子上花瓶里插着一枝花，他不认识，也是白色的，纯洁优雅，香气就从这里散发出来。

可他认真去嗅，却又抓不到那股勾人暗香。

脑袋还有点痛。

下意识想甩甩不怎么清醒的脑袋，结果却被什么东西牵制住。隋棠伸手一摸，摸到脑袋后面的绷带。

对，刚才——

“你醒了？”

一道声音突然从身旁响起，隋棠身体一紧，下意识发动异能，然而片刻过去，什么也没发生。

他低头，看见自己脖颈上拴着的皮质项圈。

又是这个东西。

“你体质太弱，戒备心也很重，怕你躲起来，所以才给你环上这个。”

银白色的门缓缓滑动关闭，隋棠停下扒拉项圈的手，扭过头，视线一寸一寸往上挪，从来者那笔挺的西装裤，一路看进那双深绿色的沉静眼眸。

这回他真的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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