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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棠将苹果捞起来：“看情况吧。”

“那你就等死吧。”夏丽抽张卫生纸，将手上汁液擦掉，扔在地上，转头离开。

隋棠没回头看，他拿着那个苹果，一直没吃，只是平平淡淡地盯着窗外天空。

一直到太阳慢慢西沉。

房门再次被打开。

苹果已经失色了，干巴巴的。听到声音，隋棠也没回头看，他左手一抬，将苹果扔过去。

“不是叫我等死吗？”他说。

然而脚步声很沉，对方没有马上回嘴。

隋棠便回头，看见徐先生拿着那个苹果，平和地看着他。

“你们相处得很好？”徐文渊走过去，将苹果扔进垃圾桶，又将手套脱下来，伸出手，放在床上少年的额头上：“嗯，没有发烧。”

“……并没有。”隋棠额头上一凉，感觉自己不太会说话了。

徐文渊笑了笑：“是吗。”

他坐在那个刚刚被踩过的椅子上，双手交叉：“第一次任务，感觉怎么样？”

隋棠舔舔干燥嘴唇，突然就很不想跟他说谎，于是道：“不太好。”

但徐文渊没有就这样放过他，那双深绿色的漂亮眼睛盯着他，像是在说：“为什么呢？”

在这样的目光下，任何人都会放松下来。

隋棠蔫着嘴角，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他与那个章鱼女士的交流。

他以为自己可以从任何人的眼睛里读到一切。

可事实并不是那样的。那个时候，她说得那么真诚，那双眼睛那样善良——哪怕她的形态无一不在告诉他，她与人类不同，她也是那样像个人类。

人类说谎的时候，是会有罪恶感的。哪怕再说谎成xin的人，也会为他的谎言而紧张。

可那个生物却一丁点感情都没有。

不管是对自己谎言的罪恶，又或者是成功忽悠到他的得意，什么都没有。

就如同夏丽告诉他的那样——语言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种进攻的手段。说谎就仿佛呼吸一般简单，甚至不需要为此产生感情。

一切都是表演。

这让隋棠感觉很不舒服。

“我好像什么都不敢相信了。”他说：“如果眼睛都不能相信的话，我还能用什么怎么判断呢？”

说完后，他就不敢看徐先生的眼睛了。

徐先生是很厉害的人，或许他不应该用这点小事去烦对方。

然而徐文渊只是安静地听着。他坐在原地：“那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隋棠下意识又去看他的眼睛。

平静、柔和、神秘，带着总是身居上位的高贵感，却又并不显得蔑视。

“我不知道。”隋棠说。

下一刻，他就看见对方伸出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眼前一黑。

但隋棠没有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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