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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泥从脚下人类的尸体中拔地而起，扑向导弹，将其团团包裹，又一同炸裂开。粘稠液体从天空喷溅下来，淅淅沥沥下出半场雨。所有接触到的区域都被融化，石板上烧出一个又一个浅浅的小洞。

隋棠反手抓住赵俊成，用自己的能力尽可能躲开那雨滴。

而婴儿看向那企图伤害她的人类机器。她没有愤怒，没有恐慌，也没有欣喜。只是伸出手，和躺在摇床之中，想要触碰那悬挂玩具的孩子一样，瞄准后，虚虚一握。

小手抓住一团空气。

于是她张开手，好奇地看了看，又抓了第二下、第三下……第四下。

空气先是寂静片刻。

在任何人都未曾发觉的地方，直升机外壳，爬出第一道细微裂纹。

随后，“砰”的一声，几架直升机在空中硬生生揉扁。金属做成的外壳被揉纸球般抓凹下去，火光冲天，烤干一切液体。从天空坠落，砸在黑泥之上，又被覆盖、吞噬。

只剩下一片废铁痕迹。

“你没有告诉他们吗？”隋棠看向赵俊成，那炸裂开的黑泥没能尽数躲开，顺着他们的皮肤爬出一道又一道滚烫伤痕。

这人手上的电话就在刚刚都还开着，现在却显示了挂断的红色符号。

赵俊成按灭手机。

“喂！”隋棠皱起眉，语气难得重起来。

“这就是他们的任务。”赵俊成转过头去，继续向前奔跑：“我们不能死在这。”

谁发下的任务？

隋棠不敢想。他拉着赵俊成瞬移，在他一问一答的过程中，剩下几架直升机也已经坠落，明亮爆燃的火焰与黑暗粘稠的泥浆混在一起，甩在他头发上一点，头皮一痛。

他的余光看见，那从半空掉落的人架着那炮筒，竟依然打算继续攻击。

只是没等他动手，黑泥便瞬间将他吞没。

隋棠不自觉停下瞬移的步伐。

赵俊成似乎知道为什么。

“你本来就不应该回来。”他微微侧头，但眼睛却依然看着天空的某片地方：“徐先生叫你走，就是为了让你活着。”

那其他人呢？隋棠喉结一滚，这句话却没问出口。

这个答案似乎已经摆在面前。

赵俊成眼睁睁看着自己同事倒下，没有丝毫惋惜：“在这里工作，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他那双没什么神采的三白眼扫一眼隋棠：“我以为你刚从边缘城市过来，懂得这个道理。”

活着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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