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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伟成已经浑身软到无法独立站起。

浑浑噩噩地在陌生人扶持下，他透过眼前一片血雾看见隋棠，还在微弱喊哥哥。

“终于坚持到见到你……”他想哭，但是过分的疼痛已经让他哭不出声来。在长时间的不断痛苦之中，他依然没能忘记，在边缘城市的破木屋里，他立志要当隋棠身边最听话的弟弟。

于是他尽可能地展开一个笑，吐掉嘴里的血，他说：“我完成了布置给我的任务哦。”

“隋棠。”其中一个兜帽人开口道：“有个交易，但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红色屏障再度立起，就在他们中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景色的改变。仿佛是无声在给他一个选择——走过去，把握机会，又或者呆在徐文渊身边。

隋棠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人。

徐文渊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他皱着眉，很少见他皱眉，整张脸都显得不怒自威，可又有点疑惑。他伸手揽过他的肩膀，说：“或许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似乎是要解释，但说完这句，又不知为何，没再继续说下去。

只要是徐先生说的话，隋棠都能相信。

他说：“什么原因？”

但等了又等，徐先生一句话都没讲。

到最后，徐文渊叹出一口气，他带着一种风轻云淡的歉意，说：“把这件事忘了吧。”

这甚至不是说笑。

他一边说着，一边真的想要这么做。右手贴上隋棠的额头，还在低声道：“没关系，虽然在我意料之外，不过我做过很多次，不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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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过很多次。

不会疼。

那种云淡风轻的歉意，隋棠见过很多次。比如在徐先生送自己回去的时候，或者在徐先生发现自己受伤时候……通常来说，这种歉意会让他更加喜欢徐先生一点。

但这次，隋棠歪头，躲开徐先生的手。

那双一直能够从泥潭中精准将自己拉出的手，擦着他的头发，错开了。

“对不起……徐先生。”他小声地说，咬字很慢，仿佛不这样做，他就会暴露出来自己牙根打颤：“我想先去看看我弟弟。”

王伟成还受着很重的伤。

或许一开始，他收留一个中年人当弟弟，只是单纯为了报恩，或者找点生活中的乐子。但在长时间的相互依赖中，王伟成已经变成他在那段时间，足够生存下去的动力。

哪怕他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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