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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

她的声音很微弱，徐文渊没听清，于是凑近了些。

“我在想，你真可怜。”她用气声说。

徐文渊深绿色的眼睛看向她。

“你没有爱过任何东西。”那个母亲用最后的力气说：“所以你也得不到任何东西的爱。”

徐文渊于是站起身。

他面向眼前的婴儿车：“她叫什么？”

然而并没有得到答案。在他的消化液中，唯一能够回答他的人已经死去，象征死亡的白色花朵盛开。

不过徐文渊也并不那么执迷于这个答案。

他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感激。

他俯下身，对着哭个不停的婴儿说：“感谢你的母亲，我离答案又近了一步。”

藤丝散开，在这原本温馨的家中，他什么也没带走。只留下一朵纯白色的花，别在血液浸染的婴儿车里。徐文渊走出门，还回头，静静欣赏了片刻。

人类会将美好的东西留给自己爱的人，而他将自己的花折下，赠与尚未成熟的人类幼儿——

他爱人类。

天色将暗，徐文渊出现在囚禁人外生物的地下室外，同类的嚎叫只让他稍微分去了一点目光。

“你不害怕吗？”西林问。

徐文渊便将视线平淡地收回来：“与我无关。”

西林捕获的是无能的同类，与他无关。

他来到这里，主要是为了解答自己的困惑——他有预感，距离真相，已经前进了很多。可是他到底不是人类，或许他需要一些人类的指导。而西林这种周旋在人类与人外生物之间的组织，或许就是最好的询问对象。

“我想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他将自己的情况摆出来，问西林的其中之一：“我已经成功了很多次，许多人类说爱我。”徐文渊深绿色的眼眸难得浮现出一丝疑惑：“可是当我吞食他们时，他们又一致表现出了反悔。”

那位西林定定看了他一会儿。

“爱就是会变的。”西林说：“人类的爱意主要是各种生理变化的集体反应。”

徐文渊想了想：“不是。”

“什么不是？”西林问。

“那不是我想追求的东西。”徐文渊回想那天最初的情景，爱意会不会改变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人会因为爱而自愿放弃生命。为了解释，他将那天的事情告诉了西林。

“或许我应该表现得更加‘爱’对方一点。”徐文渊联系到之前那位母亲说的话：“但是我没办法学习得更加深刻了。”

而西林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无法学习得更多，是你没发觉到你自己本身也在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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