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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强迫自己去思考。

“人类也好，人外生物也好，我什么都不懂。”他甩甩脑袋，像是在隔空回答西林，又像是在面对自己：“工具也好，人类命运也好，都不是我应该关心的问题。”

“但是我不想要他们平白死去。”隋棠侧头，看向身旁一个不认识的人。

他能听到对方嘴里的呢喃。

徐文渊看着这个人类，半晌，他问：“你爱我吗？”

隋棠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之中。

随后说：“嗯。”

“至少之前，我是爱您的。”

西林：？

隋棠站得很直。

上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是什么姿势来着？徐文渊轻轻眨了下眼睛，看着他，没说话。

在他印象里，这个小伙子一直都是含着胸，脖子前倾，眼睛看地面，穿些深色衣服。跟边缘城市的大多数人一样，他沉默，唯有自己跟他对话的时候，才悄悄用那种亲近的眼神来回应。

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

徐文渊想不起来。

在他最初的设想中，他只知道，隋棠应该会在半个月后知道一切。就和他的师父赵俊成一样，真相会由徐文渊亲自来解释，隐藏在漫长的铺垫之后，以一种更容易让人类接受的名义说出来。

而徐文渊也相信，隋棠会做得比他师父更好。

为此，他做了许多铺垫。比如让隋棠先熟悉他将来要做的工作，比如再将他还能挂念的所有人解决掉。不过……当然，现在他的计划打乱了。按照对以往数据的推测，此刻徐文渊觉得，自己应该马上把原先编造好的，用作解释的话说出来——这个喜欢将自己脆弱肚皮露出来的小动物听后，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他敢这么确定。

但是在话出口前，他放弃了。

一个人类而已，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特别在听到隋棠的要求后，徐文渊笑出声。连同植物的叶片一起，轻轻摇曳。

有那么一瞬间，他打算杀了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类。隋棠自以为捏到了他的把柄，胆敢以此要挟他。却不知道，人外生物的寿命无穷无尽。

对于他来说，隋棠不是特殊的。

他能成功一次，就能成功第二次。只需要在漫长时间里，再找到一个跟隋棠一模一样的人就行。甚至不用碰运气，他只需要按照隋棠的经历，强行捏造一个一模一样的人。

藤蔓上的尖刺已经准备好，只要他心里一个小小的念头，就能让这个人类永远闭嘴。

可是徐文渊发现自己没有这么做。

“工作内容是什么？”他甚至带着一丝好笑地去问。仿佛笃定对方只是在经历一场无足轻重的闹脾气时间。而包容这个并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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