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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是隔着摄像机，但邱素上去发言时，磕磕绊绊，说着说着还是哭了。

这种眼泪是控制不住的，她的说辞早就给隋棠演练了一万遍，谢金也说没什么问题。但是一旦想到多么沉重的任务架在自己肩膀上，想到多少人在看着自己，那些人都是怎样厉害的人，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有可能决定一群人将来的命运，她就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种恐惧，紧张，第一滴眼泪流出来的时候，后面的鼻涕眼泪就一起出来了。

与在学校里开讲座不一样，没有人给她递纸，也没有捧场的观众会在她空场的时候为她鼓掌，所有人的视线都是冷冰冰的，不会为此柔和，也不会离开坐席。她甚至能隔着摄像头感受到，那种冰冷审视是发自内心的，自己一旦搞砸了哪里，他们就会豺狼般将她吞食。

但是她努力拿袖子擦掉，一边哭，一边哆嗦着继续说，没有选择逃跑。

当她说完后，没有获得任何掌声和鼓励。

“你们要求的太多了。”麦克风传来那头平静的判断。

这点邱素早就料想过。她在这段时间几乎思考了所有方案，所有回应的话都被她记在纸上。她吸吸鼻子，从厚厚一摞纸里，找到对应的那张。

但对方也并非轻易能被说服的人。

他们说了许多于情于理的话，弯弯绕绕向他们证明这件事多么不靠谱，又许诺他们越来越高的利益。说来说去，都是试图让隋棠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反复文绉绉拉扯几次后，邱素翻动说辞的手越来越急。她没有被对方说服，但是对方的谈话技巧显然早就超过了自己所能预想的。她只好扔开草稿，主动看着摄像头，尽可能坚定地回复。

最后，还是坐在后面的隋棠叹了口气。

他换了个姿势，坐正一些，轻描淡写道：“哪来那么多屁话。”

他这一句话让邱素顿时闭嘴。

她挂着眼泪愣愣看过去，不知道这句评价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对方。但是她知道，在隋棠开口的这一瞬间，她内心骤然安定了。

——这个人，什么都敢做。

“那些利益还不够吗？”对方的态度软化一些。

隋棠却笑了笑，他说：“哪有那么多好事，我们说什么你做什么就行了。”

有这句话作为底气，邱素能感受到自己说话流畅起来。

她的眼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下来，她也不再用袖子去擦。所有思想，所有知识，在她脑子里一直存在，只是她一直对于展示出来这件事感到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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