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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坚定地走向他，伸出手，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为他将黑暗撕扯开一道光能进来的裂痕。

“出来，隋棠，过来找我。”那道声音正在命令他。

隋棠回过头去。

伴随着闪电劈裂天空，眼前骤然一片强光。

在那植物缠绕的废墟之中，隋棠猛地睁开了双眼。

——这是？

他的大脑还不怎么清晰，知觉慢慢回归身体，眼前一片绿色，他还没猜出自己现在在哪，低下头，便发觉自己的身体也被藤蔓缠绕。

还有一双手。

谁在背后抱着他。

“隋棠。”那熟悉的、优雅的声音落在他耳边。徐文渊的声音很轻：“假如我现在对你说，我爱你，你会相信吗？”

隋棠这才发现，身上的藤蔓不是单纯缠绕自己，而是在向自己体内输送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想要转头，却被一双手捂住了双眼。

“现在还不能让你看见。”徐文渊并不平稳的气息扫在他耳边，像是在忍耐什么：“你会愿意原谅我吗？隋棠。”

隋棠沉默。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挣脱不开那双手，也没有力气。

于是徐文渊在这安静之中似乎理解了什么。

他低声笑了笑。

真残忍啊。

现在的他，好像能够意识到……生命流逝是一件多么令人痛苦的事情。

“隋棠，我不是人类，从生理上来说，注定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他闭上眼睛，将自己埋在他的人类颈边，眷恋而缱绻：“所以刚刚是骗你的，忘了吧。”

他的体温很低。

隋棠转不过头，只好用声音来掩盖自己的恐惧：“你在做什么？你现在怎么了？”

他无法接受再失去谁了。

“你之前告诉过我，要先爱你自己。”徐文渊却只是浅浅笑着，语气里却是执着。

所有的藤蔓，面前所有的植物，骤然间同时绽放了白色花朵，将一片破烂宫殿变成纯白色花海。植物在迅速地枯萎，但白色的小花却一朵接着一朵，以一种坚决的态度，向死而生。

徐文渊想起西林在很久之前对他说的话——如果理解了这样一份情感，那他的生命就同样会被掌握。

西林是对的。

西林一直都是正确的，包括如何拯救他的人类。他的根系进入了他的人类的身体之中，但第一次并不是为了掠夺，而是为了给予。

在迅速的枯萎之中，徐文渊渐渐无法捂住他的人类的眼睛了。

当他再也维持不住这样形态的时刻，他看到隋棠挣脱束缚，转头看向他，然后露出那副令他难受的哭泣表情。

“所以隋棠，你得活着。”徐文渊想要去触碰。

但是他不确定自己碰没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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