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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有说什么，而是看着顾绵缩在被窝里，细细闷闷的呜咽一点一点被氤氲在柔软的被子里。

顾绵死死揪着被子，现在的记忆和过去的记忆一下涌了上来。

为什么……明明知道养父母对他不好，还要把他送走呢，为什么他回去的时候原本的顾家都搬走了。

就算……是抱错了孩子，难道过去的十八年都是假的吗？

顾绵感觉身边陷下去了一点，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着，后背紧贴着对方的胸膛。

殷清瓷下巴垫在顾绵的脑袋上，以往他这个时候肯定要开玩笑了，但今天并没有，而是一点一点拍着顾绵的后背，像是哄孩子那样发出轻微的嗯声。

顾绵脑袋在被子里拱了几下，然后忍不住又转过身埋在殷清瓷的怀里。

一夜无梦。

顾绵起来的时候，他看着客厅里已经坐好的一家三口。

他们似乎脸色有些沉重，见到顾绵时，顾林海的眼底有着细微的异样。

张雅春手微顿，半晌笑着道：“绵绵，醒了啊，过来吃饭吧。”

顾绵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笑了笑：“好。”

张雅春忽然道：“对了，这是你弟弟，昨天太晚了，没介绍，他叫顾羽。”

顾绵让自己不露出那么凄惨的笑，“你好，下次我会给你带礼物。”

顾林海沉声道：“不用，你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就行了。”

该去的地方……是让他回学校别来打扰吗。

顾绵桌子下的手死死掐住大腿，露出个轻松的笑：“好，明天下午就回去了。”

“为什么！”谁知道张雅春忽然扔下了筷子。

她突然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顾绵下意识看向她，却发现这个他记忆中的妈妈好像老了一些，那么爱美的妈妈，鬓角居然多了一些白丝也没有摘下去。

也许是私生子的问题吧。

看顾绵看过来，张雅春手顿了顿，又拿回筷子，看向顾绵：“绵绵，就不能不回去吗？”

“张雅春！”顾林海低吼。

张雅春死死抓紧筷子，也抬眸对上顾林海。

顾绵连忙拉住了张雅春，“妈妈，要上课的，我还是要回去的。”

他不想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顾绵就怕自己要哭出来了，“妈妈和爸爸别吵架。”

他低下头匆匆吃了两口，“我吃完了，先走了。”

他偏眸看了眼说不想吃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殷清瓷：“走了。”

殷清瓷抬眸，扫了眼那脸色各异的一家三口，嗯了一声跟上顾绵。

顾绵上了楼就开始发呆，半晌看向殷清瓷：“算了，我们出去住一晚吧。”

以后他就不回来了。

殷清瓷从背后抱着他，这是一个很有安全感的姿势，顾绵整个人都被殷清瓷包围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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