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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虞九渊翻转镜面,竭力平复心情。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敢将天魄镜转回来。
这一回,镜子里居然浮现出长夷真人的脸。
虞九渊瞬间睁大眼眸,脸上浮现出质疑和难以置信。
他的欲望居然是……长夷真人?!
白衣的仙尊衣袂飘飘,淡漠透明的眉眼带着天生的慈悲怜悯,他是立于云巅,不沾染红尘的仙人,他又怎能染指于他,玷污他的清白?
长夷真人过于干净遥远了。
只是,天魄镜上的画面如此,那就说明,他的确是真心喜欢长夷真人的。
回忆一下子拉远,他初次遇见长夷真人,那是在何时?
虞九渊回想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捕捉到一些模糊的碎片。
是了,就是那一年。
他的母亲惨死于魔界众人的追捕之下,他亦被追杀,走投无路之际,他差点跳下悬崖。
就在生死攸关的时刻,长夷真人如同谪仙般降临在他面前。
他挥剑,轻轻松松砍杀了魔界追兵,连一滴污血都没有沾染。
长夷真人的强大英勇,气度高华,一直深深烙在他的心里。
那场邂逅恍如梦境,这么多年,他将回忆珍藏于心底,再也没有回味过。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开始追寻起那一抹旖旎的痕迹,他会坦然接受云照雪的出手搭救,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你也渴望至高无上的地位,渴望着他人会尊重畏惧你吧?”
虞九渊一惊,猛然回头:“谁?!”
眼前的男人身形挺拔端正,玄衣墨发被劲风撕扯着,平添了几分邪魅狷狂。
这人虞九渊再熟悉不过。
独霸天下的魔尊。
看见魔尊的第一眼,他先扑到云照雪身前,牢牢护住他,这个举动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潜意识里面的本能。
魔尊注视着他的举动,慢条斯理笑起来:“你身为魔族,竟然舍身保护仙界的人,不觉得可笑吗?”
“师尊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奋不顾身保护我,我也会倾尽全力保护他。”
“是吗?”
魔尊移开视线,再度开口,说的话让虞九渊直接怔愣住。
“替本座做一件事,本座可以大发慈悲,让你回到魔界。”
虞九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能。”虞九渊咬得牙齿作响:“你死了这条心吧。”
“现如今的魔界皆听从本座号令,只要本座下令,魔界众人皆会以你为敌,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成千上万的魔族人。”
“你就不怕死吗?”
“废话少说!我绝不可能当你的爪牙!”
虞九渊拔剑出鞘,锋利的剑刃划破空气,震得人耳膜生疼,清越的剑鸣扩散,魔尊眉头一皱,长袖一挥,张开一个隔音的结界。
虞九渊持剑在手,狠狠地攻过来,剑法虽然猛烈却不失章法,魔尊与他对了几招,满意地颔首。
“一段时间不见,你长进了不少。”
剑尖袭向他的喉管,魔尊眯起眼眸,冷不防伸出一只手,扼住了虞九渊的脖颈。
手腕力度加重,虞九渊变了脸色,随着魔尊的手臂上移,他的足尖亦离开地面数寸远,空气被剥夺的窒息铺天盖地涌来,他不住拍打着魔尊的手背,额头青筋暴起。
“你想打,本座随时奉陪。只是,别在这里打。”
魔尊朝云照雪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想吵醒你师尊?”
虞九渊动作一缓,魔尊收回卡在他咽喉上的手,将他放了下来,虞九渊捂着脖颈缓了半天的气,空气灌入胸腔,与之一同涌来的,还有生的希望。
魔尊很有耐心地等着他气顺了。
虞九渊刚刚从濒死的恐惧感中挣脱,魔尊再度开口。
他看着虞九渊的眼眸:“你也不想让你的母亲做孤魂野鬼吧?本座依稀记得,你母亲的尸骸还丢弃在乱葬岗,倘若无人为她收尸,她连轮回都不得入。”
他靠近虞九渊,如同恶魔在他耳畔低语:“回到魔界是你毕生所愿,你身上流淌着魔族高贵的血液,和仙界的低劣贱种们混在一起,你也是不甘心的。”
虞九渊迟迟没有回答,魔尊观察着他的神情,唇边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
很明显,他已经开始动摇了。
虞九渊面对着石壁,深深吸了几口气。
“你要我……做什么事?”
他声线颤抖,始终不敢直面魔尊。
“如果本座告诉你,你想回到魔界,就必须替本座设一个局,你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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