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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喂，你们两个。”

那两个弟子闻声抬首，与云照雪视线交汇，云照雪微笑道：“二位方才说得什么？不妨大声些，好让我听个明白。”

二人俱是一惊，丢下句“晦气”便匆匆离去，云照雪唇边的笑益发扩大，深不见底。

云照雪在窗前怔立半晌，直到斜刺里探出一只手，紧扣住他的手腕。

云照雪垂眸，望向视野中那只修长俊秀的手。

“小师叔。”

云照雪挣扎了几下，没挣开，于是回头叹了口气：“你大清早的赶过来，又有什么要紧事？”

眼前的青衫男子身形如玉，挺立如松柏，眼眸深沉，衣饰规整，一派冷淡禁yu的气息。

正是足足有七年没有见过的顾尘岱。

顾尘岱的视线从他的双足上掠过，硬邦邦的声线里夹杂着一丝冰冷：“要是你生了病，伏仙剑宗无人愿意替你医治。”

云照雪毫不在意：“反正也无人在乎我的死活，病死不是更好？”

顾尘岱冷着脸，将他重重推回到床榻上。

云照雪一头扎进柔软的被褥中，没怎么疼。

顾尘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师叔私通魔界，收留魔界余孽为徒，处处庇护为其遮掩，酿下弥天大错，一死怎能抵消自身罪孽？”

云照雪木然地盯着他：“你就是过来翻旧账的？”

顾尘岱环顾四周，空dangdang的屋子里没有多余的陈设，足以见此处的清苦贫寒。

“小师叔受了这么多年的幽囚之苦，仍旧不知悔改么？”

他愤而咬牙：“当初你帮助虞九渊逃出伏仙剑宗，甚至不惜打伤十余弟子，让伏仙剑宗成了各派的笑话，你就没有丝毫的后悔？！”

这话倘若放在从前，云照雪恐怕会辩解几句。

只不过现在，他早就没了争执的心气，闻言既没有羞愧，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哦。”

顾尘岱胸膛起伏了几下，再睁眼时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淡漠：“……果然是冥顽不灵，也不知师祖当年为何会挑中你做他的弟子。”

诸如此类贬低的话语，云照雪这些年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他不耐烦地打断顾尘岱：“虞九渊要当魔尊了？”

“七年前，他就开始掌控魔族事务，如今只不过是昭告天下。”

“他要回魂草是为什么……”

顾尘岱吐出一个字：“是。他新君上任，跟我要回魂草救他的心上人。”

云照雪：“可是……”

顾尘岱抬眼：“可回魂草已经进了小师叔的肚子。”

云照雪堪比城墙厚的脸皮罕见一白。

顾尘岱冷冷道：“伏仙剑宗对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这些年无数人劝我将你处死以儆效尤，我看在你是我的长辈的份上，不忍取你的性命，留你苟活至今。”

云照雪笑了：“宗主的确慈悲，让我在地牢里住了整整七年，这生不如死的七年，宗主怕是没有看见吧？”

顾尘岱长袖下的手紧攥：“这都是你应该承受的！”

云照雪忍下破口大骂的冲动：“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置我？”

“三日后当众行刑，废掉修为，剖出金丹以救治被你打伤的伏仙剑宗弟子，回魂草在小师叔身上，小师叔就随魔界使者去跟虞九渊解释吧。”

他幽幽一笑。

“没有了内丹与修为，小师叔落到那个疯子的手上，一定不会好过的。”

“将你交出去，仙界与魔界暂时停战，也算是小师叔做的贡献了。”

他的尾音里含着极大的恶意与森然，云照雪生生打了个抖。

顾尘岱拂袖而去，随手锁上了门。

落锁的声音在空寂的环境里格外清晰，云照雪颓然倒回床榻，愤愤地骂道：“神经病。”

系统666温声安抚道：“宿主您再忍忍，任务很快就会完成的。”

云照雪有气无力翻了个白眼：“好久不见。”

系统干巴巴地大招呼：“宿主好。”

云照雪笑得十分阴森：“这么多年不见，我还以为你死了。”

“宿主您这话说的……”系统生硬地别开话题，“不提这些了，我这回来，是想报告宿主一个好消息！”

云照雪没好气：“我问你，数值收集到哪了？”

“还差五千虐恋值，您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云照雪：“你看我像开心的样子吗？”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无数走马灯一般的碎片。

剩下的五千数值，他又该到哪里弄去呢。

这是个困难复杂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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