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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云照雪无声地叹了口气，伸出援手，将他搀到角落里歇息。

长夷真人的脸比墙壁还要白上几分，干裂的唇瓣上遍布着血痕，云照雪给他喂了些水，掌心贴紧他的后背，灌注了些灵力。

仙界遭难，长夷真人是首当其冲的那个。

他从前受到的敬重有多少，被折磨残虐的次数就有多少，魔族皆视他为死敌，魔尊更是yu除之而后快。

云照雪一寸寸检查着长夷真人身上的伤口，忍不住冷笑。

他嘱咐过魔尊，在他没有发话之前不准对长夷真人用刑，那家伙阳奉阴违玩得挺溜。

明面上，除了琵琶骨上两个血淋淋的洞口，长夷真人再没有遭受任何刑罚，可他的内里，却遭到了极为凶狠残忍的破坏。

那颗早就不剩任何灵力包裹的金丹，已经摇摇yu坠，到了崩溃的边缘。

云照雪将打量灵气送进他的识海，奇怪的是，那缕灵力一进入他的丹田，就自动湮灭。

云照雪惊诧不已，当他把手滑进长夷真人的胸口，准备更深入地检查时，长夷真人一把攥住他。

“别看了。”

长夷真人再度重复，说话声似乎带着血气。他困难地摇了两下头：“我没事，暂时还死不了。”

“师尊。”

云照雪沉声唤他。

长夷真人听见这个再熟悉不过，日思夜想的称呼，不知怎的，干涸的眼窝竟有些湿润。

云照雪二指搭上他的手腕，眸光一闪，瞬间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师尊，其实，你修的是无情道吧？”

长夷真人呼吸微弱，没有否认。

“难怪，我刚才探查你的脉息，筋脉俱断，修为全失。与我交合之后，你才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你明明清楚自己的身体，修炼多年的无情道一夜之间便毁于一旦，你就没有半分惋惜或是后悔吗？！”

长夷真人紧闭双眸，以冷漠的神态应对着他的质问，云照雪扳住他的肩膀，手指不小心按到他的伤处，长夷真人面色微变，强忍着没有呼痛。

“你也知道我是太阴之体，与我交合是为了让我突破境界，师尊，你何必如此……”

“你想多了，我之所以会做出那样的事，不过是一时兴起，没能压制自己的邪念。”

长夷真人咽下喉头的血腥气：“我对你，只有yu念，没有感情。”

云照雪蓦地放开他，怔怔坐在原地，琉璃般的眼眸覆盖上阴翳。

“如果我不是云照雪呢？”

长夷真人眼睫震颤，云照雪一字一顿，似是拼尽了全身气力。

“这么久了，这件事我一直藏在心里，不敢跟任何人提起。师尊，你不计代价地对我好，是为了师徒之情，是因为你喜欢这具去躯壳里的人。可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徒弟。”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真正的云照雪，已经死了。”

长夷真人瞳孔微颤，眼眸无限放大，根本不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云照雪慢慢爬起来：“我很感激你为我做过的一切，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你强迫我，我不会怪你，我知道你有苦衷，你不肯承认，我也不会逼着你说实话。”

“我只要你知道，一切的一切，我都明白，师尊为我做的牺牲，不是白费的。”

与他倾注着柔情的目光交汇，长夷真人心口灼烫，有那么一瞬间，他忽地生出亲吻他的冲动。

在云照雪走出地牢前，长夷真人猛然叫住他：“无论你是不是他，其实都不要紧。”

“我只要对你一个人好，就已足够。”

他的眸眼中遍布着凄凉，云照雪不忍心再看，鼻头泛上酸涩，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地牢另一侧，顾尘岱靠在墙壁上，对面那二人的交谈尽数灌入耳畔。

他握紧拳头，骨节被自己攥得咯吱作响。

……

魔尊大婚，在短短三日时间内布置好了场地，云照雪没有过问，全部都交由了魔尊处理。

举行婚仪的那日，刮着很大的风，云照雪对镜穿好喜服，底下又加了几件里衣，魔尊一直在旁边看着，托起他的下颚，与他的双唇缠绵许久。

云照雪生怕他提枪上阵，不住催促：“时间到了。”

魔尊眼中的yu火熊熊燃烧，云照雪低首，脖颈线条流畅而优美：“今晚，还有时间。”

魔尊下腹一紧，眼神几乎成了张密密麻麻的罗网，他到底忍耐住了，牵着云照雪的手走到外头。

二人落座，魔尊命人将长夷真人押了上来，云照雪一惊，看向魔尊：“你这是做什么？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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