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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良言
女人今天穿了条白色的广袖长裙,在岑野的记忆里,她很少穿这种颜色的衣服。
不是很少,是压根没见过。
她站在火光的另一端,细细地端详着岑野。眼里流露出一股岑野看不懂的情绪。
是绝望又像是解脱,是恨又像是爱。
女人垂下眼睑低喃了一句,“真像。”
岑野听得不大明白,像谁?谁像?
他觉得女人今天有些奇怪,虽然她平时也很怪异,但这次让岑野有种莫名的心慌。还没等他问出口,女人却忽然出声,“想不想看妈妈跳舞?”
岑野心头的怪异感愈发严重,他知道女人是舞蹈老师,但从没见女人跳过舞,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
女人没打算等他回应,径自走到唱片机那里。她抬手拨弄了一下,清晰快活的歌调从唱片机里流淌出来。
女人跟着乐曲翩翩起舞,一抬一落间尽显柔情。烛光摇曳,地上的影子也跟着微微颤抖。
曲子的尽头,女人忽然掀起一阵风扑灭了烛火。
岑野只来得及感受脸上被溅的温热液体,带着血腥气,滑滑的,腻腻的,顺着他脸颊往下滴。这些液体前一秒还在他母亲体内,后一秒就到了他脸上。
岑野觉得头疼,像是要炸裂一般。
女人倒地的声音,金属坠地的“咣啷”声,已及那句若即若离的“好好的”。全都混杂在一起,穿过耳膜,在他脑子里横冲直撞,撞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岑野僵硬地站在黑暗里,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还是应该像发疯了一样的跑出去,抑或是抬起手臂将灯打开。但他什么都没做,他只想逃离这里,腿却像灌了铅似的,把他牢牢地钉在原地。黑暗压得他喘不过来气,将他拖着拽向另一个更深的漩涡。
“呼——”
岑野猛地从梦中挣扎惊醒,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双手死死攥着身下的床单,指尖用力到发白。
等缓过劲儿,他撑着手肘从床上坐起。一夜宿醉,再加上噩梦,导致脑壳顿顿地疼。他扶着脑袋努力去回忆昨晚,可惜他喝了酒就断片,什么也记不起来。
他环顾着周遭陌生的环境,无数个设想从脑子里飞驰而过。他被绑架了?这看着也不像啊,有被子还有空调。莫不是被哪个好心人拾回家了?
他顶着满头的问号打算下床找鞋,一低头,命运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的好心人侧躺着,睡得头发乱糟糟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痞气的脸上没了玩世不恭的笑,倒是显出些凌厉,有种不近人情的意味。
岑野觉着他头更疼了。
自从遇上梁琰,他的命运就一次又一次的往离谱的边上靠着,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他弯下腰草草系好鞋带,逃荒似的夺门而出。路过客厅时瞧见他上次搬的密封箱子敞着口。
他瞄了一下,里面果真装着重金属物品。不仅有刀子,还有锤子,那应该也不差钻子。他微眯着眼,直直地盯着那几个箱子,又缓慢地转过头看向梁琰的卧室。像是窥探到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一脸的“原来如此”。
等回到自己家,岑野往嘴里罐了一大杯水,又拿手抓了抓自己的鸡窝一般乱翘的头发。咬着嘴唇思索大善人房里出现的一堆“凶器”。
越想越觉得可怕,大善人竟是如此的深藏露,岑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被人敲了两声。他眉头皱了皱,想不出哪个大傻子会一大清早敲别人家房门。
他不耐烦地将门打开一条缝。梁大傻子那张带着浓重挑衅意味的俊脸完整无缺地撞进他的视线中。
他没不是来杀人灭口的?
岑野警惕地看着他,紧握着身前的门把手。只要对方一有动作,他就会立刻将门关上。
梁琰颇为不解地皱了下眉,好笑地看着他的小动作。怎么忽然防备意识这么强?跟碰上坏人的小绵羊似的。
“你……”
“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梁琰低头闷着嗓子笑了两声,“你先说吧。”岑野不欲和他推让,他本是想问梁是不是干了什么违法违纪的事。但话到嘴边又打了个弯“你…有事?”
毕竟当着坏人的面问对方是不是坏人,这种行为属实危险。
梁琰笑了下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他,“你的钥匙,昨晚落在我这儿。”
猛一看到这把钥匙,他脑袋里像是被砸出几朵烟花,震地耳朵嗡嗡响。他僵硬地伸手接过,咽了口唾液,嗓音微哑,“谢谢。”
梁琰看着他艰难的样子,不再打算问他怕黑的事,反而有意逗弄,“不请我进去坐坐?”
岑野微怔,说实话他并不乐意将一个危险分子放进自己家。但对方昨晚刚帮过他,他并非是个是非不分的人。
进行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后,他暗暗叹了口气,勉为其难地将门拉到最大。他抬手揪了揪头发,“进吧。”
说完侧身让过,转身去厨房接水。
梁琰倒没想到他会真同意,略微诧异。旋即抬腿跨过门槛,冲着里面朗声问道,“需要换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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