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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心动

一个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岑野坐在梁琰床上，捏捏自己明显张了点肉的腰，忽然烦躁起来。

他是怎么莫名其妙就在对门住下了？

“想什么呢？那么投入。”

梁琰朝他扔了块软糖，挨着人坐下。

“没什么。”岑野颓丧地摇摇头，“我在你这里住得挺久了，也该回去了。”

梁琰怔了下，剥掉糖衣塞给他，淡淡地说，“嗯。”

“那我……”

梁琰皱眉打断他未出口的话，“你是不是快开学了？”

岑野把话咽回去，点点头。

“再住一晚上吧，明天早上陪我看个黎明，”梁琰勾起唇角，摸不出情绪道，“好吗？”

岑野把嘴里的糖拨弄到另一个位置，揉皱手里好看的糖纸，垂头回应，“好。”

梁琰微微一笑，岑野侧头看去，只觉得黑色的耳钉好看极了。

他愣愣地问出声，“怎么没买一对？”

“什么？”梁琰侧过头，眼里全是他的影子。

岑野咳嗽一声，不自在道，“耳钉，怎么只带一个？”

梁琰伸手拂了下自己左边耳垂，笑笑，“好看吗？”

“……好看。”

“有多好看？不点评点评？”梁琰挑眉靠近他，中间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岑野扭了扭屁股，向后仰了点，满足他的请求，“和孙悟空的紧箍咒有得一拼。”

“……”

“你和那猴子是有什么亲属关系吗？”梁琰不满地皱眉，拉了下他身上宽大的衣服，“天天想着它。”

岑野拍开他的手，彻底躺在床上，懒懒地说着，“不是我跟他有关系，是您。您两位不都脚踏七彩祥云吗？”

“……”

岑野拽了下他裤缝，“你接着回答问题。”

梁琰顺势躺下去，盯着房顶缓缓道，“这个耳钉当时是为了气我爸，就打了一个，更显得不伦不类，更能气到他。后来感觉还不错，就一直戴着了。”

“……历史很……渊源。”

“确实，”梁琰笑了笑，接着说，“老头子被气得不轻，恨不得把我打死。但他又下不去手，天天对我吹胡子瞪眼。”

“我跟我父母之间的感情谈不上有多深，也没那么淡。他们年轻时忙于事业，把我丢在爷爷奶奶家。我奶奶那个人开明，从来不拘着我。就把我养成一副懒散性子。等他们二老注意到时，拼命想把歪了的枝条扳正，却为时已晚。”

岑野抱着枕头，他倒没多震惊，梁琰看样子就不会是乖乖听话的人。

“后来他们把我领回家，我做什么事他们都不满意，整天指手画脚的。”梁琰平淡地说着，唇角微微翘起，“我受不了他们的古板，处处和他们作对。不让往东我偏往东，抽烟喝酒飙车样样不落。他们也被折腾得没了精力，到现在也只是会指着我鼻子骂两句。”

“所以你才会出来住？”岑野饶有兴趣地问他。

“嗯，”梁琰点点头，“我离经叛道，他们捍卫正义，生活不到一起，强求只会伤人伤己。”

岑野被他逗得一乐，“你离经叛道？”

“对，在他们眼里就是这样的。一旦不按照他们的要求来，就通通都有罪，可不就是离经叛道！”梁琰调侃道。

“齿轮很好看。”岑野笑笑，语气里添了分认真。

“那是历史，时间的齿轮。”梁琰怔了下，旋即笑着问他，“大学打算修什么？”

“天文。”

“喜欢这个？”

“不是，没有适合我的，这个还行。”

“是很不错，浩大又浪漫，很适合你。”

“大概吧。”

“行了，快睡觉，明天还要早起。”梁琰揉揉他脑袋，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岑野歪头看着他，却移不开眼了。

梁琰侧脸的线条锋利硬朗，嘴抿成一条线。没了醒着时的痞气，倒是有点危险。

“好看吗？”梁琰忽然翻了个身，正脸面对着他，却不睁开眼。

岑野被吓了一跳，心“砰砰”地加速跳起来，有种偷窥被抓包的心虚感。

“我没看你。”岑野绷住表情，压下慌张，不认账地说。

梁琰闷着嗓子笑出声，掀开眼皮戏虞道，“可是有人盯得我快冒烟了，不信你摸摸，看烫不烫。”

“……”岑野咬上嘴唇，僵硬地翻身，背对着梁琰装哑巴。

“鲤鱼，”梁琰在背后喊他，“还是你想耍赖？看了人不打算不负责。”

岑野耳朵红透，像是能滴血一样。他咬咬牙，几乎要被梁琰的神逻辑逼疯。

这他妈光看看就要负责了，碰瓷的也没他大胆！

“睡吧，晚安。”

梁琰盯着他毛绒绒的后脑勺，心情颇好地笑了笑。

许久无声。

等着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岑野动了动身子，蚊子哼一样小声说，“晚安。”

旋即进入沉沉的深渊中。

却没注意到早就睡着的人睁开眼，眼里的爱意浓重到化不开。

凌晨五点整，梁琰关掉闹钟，去喊睡得正熟的人。

“岑野，鲤鱼，”梁琰拍拍他脸，“醒醒，别忘了昨晚答应我的事。”

岑野困倦得眼睁不开，他把眼眯成一条缝，迷糊着说，“没忘记，你再等我五分钟……就好。”

“……”

梁琰叹口气，把他扶着坐起来，“再不睁眼就赶不上了。”

岑野甩甩脑袋，拼命让自己清醒起来。他像喝醉一样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哑着嗓子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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