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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另一个当事人
听到这话,江伟业在江洋缠着纱布的手背上拍了一下,力道很轻,只是拍上去了许久才放开,严肃沉稳的动作让江洋悬着的心平稳落地。
江伟业领着两个警察出了病房,与赶来的医生擦肩而过。
医生把江洋摆弄了半天,告知刘玉莲由于失血,这两天可能会出现晕眩的情况,谨慎起见,还是住院观察两天。
刘玉莲客气地应承几句,把喋喋不休的医生请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母子二人,刘玉莲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揉着鬓角,满脸憔悴和疲惫。说实话,她还没从宝贝儿子上一次住院的惊吓中走出来,短短两个多月,居然又躺在了医院里,这一次瞧着比上次还吓人,医院交给她的衣物几乎全被血染红了,一个多小时过去,那几样鲜红的物件还在她脑子里徘徊,让她手脚发软。
“洋洋。”
听出这一声唤里没有克制住的颤抖,江洋把眼珠子转向刘玉莲,安抚道:“妈,您甭担心,我死不了,真的。”
刘玉莲捂着心口,“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你这孩子说话就不能有点忌讳。”
江洋舔舔干涸的嘴唇,心说有什么可忌讳的,都是见过鬼门关的人了。
刘玉莲说:“等你好了妈陪你去趟白云观,让师父亲自给你瞧瞧,怎么就这么点背呢。”听刘玉莲絮絮叨叨地说着,江洋想起了那个护身符。
他看看病房四周,看看刘玉莲,又看看病房四周,一个鬼影没有。
脑子里想着尚思的事儿,现在才发现不对,真是奇了怪了。
“妈,您给我那护身符呢?”
刘玉莲心有余悸地说:“丢了。”
护身符江洋是挂在脖子上的,全被血打湿了,外层包裹的符纸泡得飞毛边儿,她看了一眼就赶紧丢了,但想着也有可能还有些作用,于是忍着恐惧捡起来,用卫生纸包好,放在了江洋背包内层、带拉链的小包里。
“丢哪儿了呀?”江洋问出了口又觉得不重要,转口道:“算了,丢了就丢了吧,没啥用。”“怎么会没用,要不是有那护身符,今天恐怕要出更大的事。”
江洋不以为然道:“妈,是尚思救的我,不是护身符救的我。”
刘玉莲张嘴要说什么,这时,病房门开了,两个警察走了进来,江伟业站在门口,没有进房,而是朝着刘玉莲招了招手。
刘玉莲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江洋就对她说:“妈,我有点渴,您帮我买瓶水。”
刘玉莲想说屋里就有自动饮水机,但看见江伟业的眼色,她点点头,起身出了病房,顺便还嘱咐了一句:“他刚醒,你们少说会儿。”
警察连声应好,目送刘玉莲,直到房门关上,俩人才走到江洋床边。
客套地问候了两句之后,警察直入重点,询问了事件详细经过。
江洋如实告知,不过至于周成想要对他实施哪种暴力,他避重就轻地略过了,只说是跟踪报复、出手伤人。
警察一一记下,最后将笔录交给江洋核对签字,趁江洋看字的工夫,状若无意地问道:“尚思跟周成还在打斗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意识了,对吗?”
江洋愣了两秒,抱歉地苦笑道:“好像有意识,又好像记不清,我脑子现在还有点懵呢,要是想起了什么,我再联系你们。”
“嗯,好的。”警察也没有再问什么。
江洋抬抬包了纱布的右手,“手伤了,我左手也写不了字,要不让我妈代签一下,我摁个手印?”
警察答应了,其中一个去把刘玉莲请回房间。
病房配备了书桌,刘玉莲和两个警察在那边签字,江洋坐在床上抓着自己的背包清点里头的东西。
那头签好字,警察拿过来找他摁手印。
收好笔录,警察也没有多留的意思,这就要走。江洋开口道:“妈,送一下两位吧。”
警察赶紧连连拒绝,可江洋话都说出来了,这时候刘玉莲也不好顺着警察的话说不送,只好顺着江洋的意思送人出门。
刚走两步,江洋又喊道:“妈,您顺道去医院超市给我买根烤肠吧。”
“还吃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刘玉莲怒目而斥,“伤成这样了还不知道爱惜身体。”
“我也不知道,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吃根烤肠。”江洋撒娇道:“妈,你就行行好,帮我买一根回来吧。”
刘玉莲瞪着江洋。
警察杵在病房门口尴尬地说:“能吃点总比什么也不吃强,说不定吃着吃着胃口就回来了。”
刘玉莲被说动了,朝警察笑笑,拿起沙发上的包送两位出门。
病房门重新合上,江洋从被子底下掏出手机,正在通话中
他开了外放,声音放到最大,凑近了听着。
病房外的走廊上,刘玉莲小臂挎着包,走在江伟业身侧,而江伟业另一边,是两个并排走着的警察。
这一层VIP病房就只有六间房,房间间隔较大,走廊上也没什么人,只偶尔往来几个医护人员。江伟业走了一会儿,便开口问道:“有没有什么问题?”
警察连忙应道:“贵公子是受害者,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周成他们那边再怎么胡搅蛮缠也没用,而且就目前而言,那边也只是在针对尚思防卫过当做文章。贵公子怎么也不会成为被告人,这一点您放心。”
江伟业说:“我问的是尚家那小子。”
警察迟疑了一下,为难道:“这尚思的情况就有点复杂了,不好办呀。”
“有什么不好办的,见义勇为救了人还不好办了?!”江伟业语气很重,字字分明。
警察赶紧解释:“不是不是,主要是周成伤势有些重,送到医院的时候一度陷入休克状态,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尚思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他受伤那是自找的,他不休克休克的就是我儿子,死了才好!”江伟业嗓门提高了八度,爆发瞬间之后他又克制住自己,压低了声音说:“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尚家小子不能有事儿。”
警察额边滚汗,道:“江总,现在说什么都有点为时尚早,只能先等周成的伤情报告出来再想办法,而且尚思和贵公子两人的口供是有出入的。”
话只能说到这儿。
江伟业听后半晌没有说话,再开口,已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那就辛苦两位了。赵局既然将案子交给二位,对二位的能力一定是认可的,我就不耽误二位办案了,有什么需要配合的尽管说,我们一定尽全力配合。”
病房里,江洋凝神细听,从微弱的声音中抓着字眼-防卫过当、伤势重、不容乐观、口供有出入
电话里没再传来谈话,只有刘玉莲嗒嗒的脚步声和杂音。江洋挂了线,拔掉左手上的针头,抄起背包便下床。
双脚落地,起身一阵晃荡,咕咚跌坐回床上。
他扶住头用力闭了闭眼,忍下晕眩和恶心,再次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出病房。
乘了走廊另一端的住院电梯下楼,江洋强撑着精神小跑到医院外的公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上车,在报地名的时候,江洋又卡住了。
人在派出所还是在区分局里?
按理说,江伟业既然托了关系,人至少也是在分局,但万一周家闹得厉害,把派出所堵了,没时间把人转移呢?
啧,到底去哪儿?
司机盯着后视镜里苍白的脸,大气不敢出。大晚上的上了车又不说话,白惨惨一张脸,头上缠着白布,身上穿着单薄的病服,双目无神望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啥。
这是活人还是死人呐?!
这时,一辆红蓝爆闪的警车从出租车旁边滑过,没有拉响警笛,无声地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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