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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8 章
时光飞逝, 深夜寂静，星网上的热闹像是与黑夜格格不入。
#毒瘤盛导何时滚出虫族！#空降热搜第一, 深夜未睡的虫族激情地炮轰着这位曾经被认为是横空出世的天才导演。
每次郁盛导演的新电影在虫族上映, 就会被虫族怒骂。
网友看到这个词条就知道盛导又有烂片要佘毒他们观众的眼睛了。
而作为背后的最大投资商修斯元帅，更是被网友们戏称天使投资人——因为他不求回报，不离不弃, 甚至愿意拍卖家中珍宝也只为了满足“红颜”一笑。
可以说，正是有第二军团雄厚的资金链的支持，才能让盛导这种口碑票房双扑街的毒瘤导演连扑六部还屹立在娱乐圈没被暗杀。
要知道当初盛导以“零作品”新人导演获得以修斯元帅为首的巨额投资，无数豪强更是鼎力支持, 堪称虫族史上最贵的天价电影启动开机后，无数虫族人怀着好奇、期待, 看热闹的心理走进了4D电影院。
然后, 在影片播出还没播完一半，就造成了半数人的退场。
【这到底是什么垃圾，审核怎么能允许这种电影上映佘毒我的眼睛！还不如隔壁那热血机甲！】
【作为第二军团的一员, 我为元帅看走眼感到难过, 元帅怕不是被骗了, 我要不要去组织军雌救救元帅？】
【还天价电影，怕不是天价烂片！盛导到底懂不懂虫族消费者喜欢什么东西，没做好调研别来拍片了，就这垃圾祝你步步扑穿地心！】
【就这烂片给90％排片, 随处可见的电影热搜营销, 这是第二军团元帅以私谋权的证据吧，@监管局来活了啊！】
【有人统计这电影要多少票房才能回本吗？这投资商的钱怕不是血本无归。】
至于看完全片的虫族, 更是完全无法理解花上三小时的时间坐在影院里看着一群水母在海里游来游去的乐趣在哪里。
郁盛看着星网上那群不懂欣赏的群众, 从未受过这种气的他, 在看到有人说他不懂虫族，怒火被彻底点燃，他连他祖宗八代是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在小世界里他可是被号称收视神话，最懂观众的导演，直接搞出无数机械手和网友激情对喷。
至于让网友们担心的修斯倒是不担心收不回投资，他是自愿支持郁盛的导演梦的，至于其他投资商因为修斯会出手善后，所以网友预想的投资商和导演撕破脸倒是没有出现。
而虫神看着每次郁盛票房扑街，连带着修斯的地位和口碑也越来越岌岌可危，再又一次郁盛上门想投资借钱一血前耻时，终于出手阻止了他。
“修斯在战场上用命换来的钱不是让你一而再再而三无理挥霍的理由。”虫神冰冷的话语把他拦截在外。
说实话，即使修斯是因为他的原因才愿意无条件支持郁盛，但是过分包容的态度、永远站在他身后和他一块面对虫族的骂语，终于让虫神体会到一种莫名的憋屈。
明明修斯是他的，跟这个分离出去的家伙有什么关系！
郁盛抬眸看向修斯，看到他站在虫神身后一言不发，心中一沉。
“我可以用我未来的时间做抵押……”郁盛低垂着头，他已经六连扑了，观众都戏称比盛导烂片还要烂的作品是盛导下一部的烂片。
现在的他语气卑微如尘埃，再也不是那个和网友通宵怒骂三天三夜的机器人了。
修斯眉头紧皱，他看不了郁盛如此骄傲的神明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元帅府这些年为了填补他拍电影的亏空，如今已经财力匮乏。
这一回是真的无能为力。
“你未来的一千年时间都要供我奴役，而你现在背上的负债如果你不改变你的梦想，我不认为你能在一千年内还清债务，重获自由身。”
“修斯可没有你那漫长的生命。”
虫神的每一句话都像在挑战郁盛濒临崩溃的神经，郁盛沉默良久，深深地看了一眼修斯：“我不会让你的投资，变成一个笑话。成为你人生中唯一的败笔。”
“我只有无穷的生命，你说的没错，只有让他们活着看到我电影的成功才有意义。”郁盛双眸坚定的看着虫神，眼里的战意并没有没浇灭。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般离开了元帅府。
修斯眼神担忧的盯着郁盛的背影：“就这么放着他不管吗？”
“能出什么事？待会他会自己回家的。”虫神拉着修斯就把元帅府的大门阖拢。
*
彼时郁宗已经正式退休，正拉着莱特满星球的跑，探索这神秘的宇宙中心。
有时候他们会在一个星球待上好几年，有时候只是待个两三天就会离开前往下一个星球。
直到他们来到一片荒漠的沙地上，看到了一具一动不动的尸体时，郁宗拉着莱特的手指向远方：“那边是不是有人出事了？”
等到莱特把被沙漠掩埋着只露出个脚的人连根拔起，郁宗探寻他的呼吸才发现，居然是郁盛倒在沙漠里，貌似还因为能源不足自动关机了。
给他换了备用电池后，莱特把人拖到了阴凉处慢慢等人恢复。
而他们的旅行也因为这个小插曲被迫暂停。
莱特金眸扫描着意外出现的不速之客，眸光一闪，，接着在郁宗惊讶的眼神里，把郁盛这架机器人拆得七零八剩。
郁盛醒来后，看到的就是自己脑袋和四肢分家，惨叫声不绝于耳。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身体怎么变成这样了！
“聒噪。”
郁盛的喉咙一紧，转动着眼珠子看向发声处，入目便是冰冷的金眸如毒蛇一般紧盯着自己，以及那张惊艳和善的面容的身旁桌上的无数个摄像头。
“…阿郁，我的身体……”
“我想你该先解释一下，你的身体植入这么多超薄摄像头芯片干什么？”郁宗黝黑的眼眸闪着一丝暗芒。
“你偷拍阿郁到底想要做什么？”莱特可没有郁宗那么温和，直接提着郁盛的机械头颅质问。
要不是深处沙漠人烟稀少，不然这诡异的画面一定会成为许多人的阴影。
郁盛的视线和莱特的金眸对视，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紧紧闭上了眼睛。
“我没有偷拍，这是诬蔑。”
“我费劲千辛万苦三天前才找到你们，只是一直没有想好要怎么和你们说明来意，所以才一直跟着你们后面。”
经过他略显心虚的解释，郁宗才知道郁盛跟踪他们居然想让他担任他下一部电影的主角。
郁盛在说完缘由后，眼神微转，靠着可怜兮兮和死皮赖脸成功打动了郁宗，肢解的身体终于被莱特完整的装了回去。
摸了摸完好无损的身体，郁盛长舒了一口气。
“虫王，现在除了让你担任男主……我想不到能快速解决债务问题。”郁盛语气低落，他脱离了虫神，也不像虫神那样拥有郁宗的附属卡，他唯一能想到的希望就寄托在郁宗身上。
莱特漠然的盯着他，对于他烂片之王的称号早有所耳闻，眼下这人居然想拉郁宗进入那个深渊泥潭，莱特说什么都不同意。
“首先，郁宗现在已经不是虫王了，其次，想让郁宗担任你的电影男主……”
“好了。”郁宗眼神示意莱特安静，就怕莱特再说下去，郁盛要泪洒沙漠。
说起来他退位好些年后，居然都没看过郁盛产出了六部影片。
他们这趟旅行确实出来的太久了。
“能让我看看你的作品先吗？”
“阿郁……”莱特不赞同道。
“放心吧，我只是看看。”郁宗握着莱特的手，在他手上轻轻摩挲。
郁盛如找到救星一般，主动充当投影机，迅速把之前的作品一一在郁宗面前投屏。
一幕幕惊艳绝顿的画面出现在郁宗的面前，六部影片六种风格，郁盛第一部作品用技术合成水母做了主人公，是一部充满童趣又奇幻的世界。
而越往后的作品似乎因为评论的影响，已经和郁宗看过的虫族机甲电影风格类似，看完之后，郁宗眼里产生了一丝疑惑，这样的作品真的有星网评分的那么差吗？
难不成是因为他还保留着蓝星的审美？
郁宗看向莱特，眼里的疑问几乎就写在面上。
“他能在茫茫人海中发现你，可真是奇迹。”莱特侧躺在摇椅上，金眸映衬着身旁的郁宗。
一旁的郁盛在旁边拨弄着火苗给两人取暖，换做平时早已反驳，如今却暗自忍耐，还贴心的给郁宗和莱特添茶。
完全像是一名出色的家政机器人。
郁宗眨了眨眼，继续听莱特在他耳边解释：“这只是我个人观点，首先是第一部，确实一看就是巨资的产物，不然也无法达到如此极致的色彩画面，但是虫族喜好你可真是一点都没有搞懂。”
郁盛小声道：“所以我现在不是来找阿郁了吗？”
虫族的喜恶几乎摆在明面上，星际时代的星球几乎都知道虫族喜好什么，好战嗜血和雄虫及金钱。
这几乎是他们对虫族的第一印象，而虫族中占据人口三分之二的军雌也确实符合他们对虫族的第一印象。
但那是郁宗没有诞生前的虫族。
如今虫族电影市场里最吸金的当属爱情电影，即使是近些年创造了票房神话500亿的《热血机甲》，之所以能火爆的原因也是因为里面雄虫和军雌那强烈的火花。
热血机甲打斗画面拍得固然不错，但是对于大多数军雌来说那些动作戏早已感官麻木了，甚至他们自己上说不定能比演员操纵得更好。
另一方面，雄虫和亚雌本身就是爱情片的主要受众，郁盛这六部影片没有一部是爱情作为主题的，即使口碑不倒，也无法和那浩大的投资持平，注定要成为票房毒y。
而且这些影片还有最严重的一个问题。
“虫族排外的程度就像虫神一样，是谁给你的勇气选用水母做主角？”郁盛在小世界浸染，和虫神有了本质的区别，这也是虫神和他不融合莱特没阻止的原因之一。
“难怪祂看我的电影从不超过五分钟。”郁盛苦笑，只觉得心中满是苦涩。
郁宗所有所思的瞥了一眼莱特，他也曾是人类，莱特像是看出心中所想，直言道：“阿郁，你是特例。”
猝不及防听到莱特情话的现场，郁盛此刻像是颗电灯泡又大又亮。
可他被莱特批评的颓废地陷入柔软的沙地上，似乎陷入了自怨自艾的情绪无法自拔。
郁宗拍了拍莱特缠绕在自己腰上的手，蹲下身子和郁盛平视，“你有试过把这些影片放映在其他星球吗？”
“……大家都骂的烂片，影片一下线我就把片源截断了。”
“或许你可以试试其他星球上映，说不定会有奇效。”郁宗眉眼弯弯，“我觉得没有网友说得那么差。”
特别是后面几部，即使是虫族担任主角，但是刻板印象一旦形成，郁盛就很难扭转他在人们心中的口碑，除非能拍出一部超乎所有人预料惊艳绝伦的作品，不然郁盛想要去抢占虫族电影市场，简直天方夜谭。
郁盛让他做主演确实能冲击所有虫族，他来找他确实合情合理。
“可我不了解其他星球，也不知道电影要怎么和他们引进。”郁盛双眸微亮，像是燃起了一丝希望，看了看郁宗又看了看莱特。
“我们这些年旅游也了解了一些星球的口味，我整理一份推荐名单让我的副官加切尔协助你去联系那些星球引进，但票房收益我要抽三层。”莱特根据手里的资源向他进行谈判，能让他无条件帮忙的只有郁宗一个人。
“他们会同意引进吗？”郁盛语气犹豫道。
“你可是背靠虫族这颗强大的星球，你该考虑的问题是你要收取多少版权费和票房分账的问题。”
“你对他们的作品……是降维打击。”郁宗和莱特相视一笑，这几年他们踏遍了许多星球，虫族庞大的人口和排外以及军事能力造就了他们的傲慢。
郁宗的直觉告诉他，郁盛的作品反而比虫式电影更能被其他星球的人接受，那庞大生机勃勃的市场可不是虫族一颗星球能吃得下去的。
一旦郁盛成功，那些虫式电影在见证盛导作品的爆火恐怕会吸引一波海外热潮，说不定铩羽而归才能让他们反思并发生变革。
在郁宗描摹着虫族未来的蓝图时，郁盛想到自己来找郁宗的真正目的：“阿郁你对我的作品抱有这么大期待，我很高兴，这是我在虫族第一次收到肯定。”
郁盛试探着又把来这里的最终目的说了出来：“关于出演我下一部的电影主角……我会按照超出市价来付你片酬。”
“阿郁的身价可不是你能碰瓷的。”莱特眉头紧皱，打断了他的话。
他已经给郁盛指明了一条摆脱负债的路子，结果问题仿佛又绕回了原地。
沙地里刮起一阵冷风，沙尘在脚下摩擦发出一丝疼痛。
郁宗在郁盛希冀的眼神中掐灭了他最终的幻想：“抱歉，我无法接受你的邀请。”
郁盛手里紧紧攥着流沙，低垂着头眼眸暗沉。
“我对演戏并不热衷，演技更是不可能满足你的要求，而且我和莱特的旅游也不想因此中断，所以你还是找其他更专业更合适的人选吧。”
郁宗不确定他的解释郁盛能不能听得进去，但是出演他的剧本他实在是没有那个能力。
夜空的星尘闪亮的照耀着这片沙漠，郁盛手里的流沙随着他的泄力从指尖流出。
“可我现在只想拍你……”郁盛抬眸注视着他，把筹划好的下一个剧本当着郁宗的面彻底撕碎。
郁宗和莱特对视了一眼，接着就听到了郁盛说：“我可以转型成为纪录片导演。”
“让我参与进你们的旅程好吗？我想你们现在还缺一个摄影师。”郁盛渴求的望着他们：“虽然你们之前提议确实有可能解决我的债务危机，但是在影片没播之前也无法确定影片到底能否受其他星球欢迎，而且我如今最想做的还是让虫族认可，我知道如果我的镜头对准阿郁，这属于投机取巧，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我已经退位几十年，或许早已没有你想的那么有人气。”郁宗忍不住提醒道。
“我相信我的直觉。”郁盛语气坚定。
“你想记录阿郁和我的旅途？”莱特睨了一眼地上的机器人，“也不是不行。”
“但一切版权归属于我们，在此期间一切都要以我们的意愿为主，你能接受吗？”
“……”
“我接受。”
郁宗诧异地看着莱特，像是没有想到他会同意出镜。
直到后来郁宗枕着莱特的胳膊，躺在床上将要入睡时才听到莱特在他耳边耳语道：“我知道阿郁很看重虫族，但是为了我一直和虫族划清界限，但现在我愿意把阿郁最美好的一面展示给虫族，让他们一起感受这份美好。”
……
时间像是飞沙一样慢慢的随风流逝，郁宗和莱特作为虫族，不管去哪里虫神都能找到他们的坐标，而郁盛也顺理成章的开始了记录虫王和虫后退休后的蜜月般的生活。
宇宙的庞大和深邃美丽被郁盛一同记录了进去，而这些全都成为了未来极为重要的历史资料。
直到一次意外，两人才决定中断旅程。
那天天和日清，郁宗和莱特没有选择私人飞船，而是坐在明航的头等舱里。
郁盛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用镜头记录下他们生活中最平凡的一面。
郁宗此刻正在闭目养神，忽然似乎感应到什么，嘴唇微动：“飞船好像停了。”
莱特闻言抬头看向窗外，一架略显眼熟的大型军舰在星海中于飞船并列，他眉头紧皱，手指抚摸着手环上的通讯器：“好像星盗来了。”
说完，他迅速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下意识移到郁宗身边就听到了机长的广播声音：“这里是艾斯尔星际海盗，你们已经被劫持了，都给我坐在原位不要乱动……”
经济舱的尖叫声混合着粗犷的广播声音，在郁宗的耳边此起彼伏，他忍不住眉头紧蹙：“我这是……在虫族的航线上遇到了星盗？”
要知道虫族的航线可是公认连星盗都不敢招惹的存在，更是出了名的安全。
“我已经发送信号让最近的虫族军队过来处理了，不用担心。”莱特在郁宗身边耳语道。
“我去后面把虫族的子民带过来，你保护好阿郁。”郁盛和莱特对视一眼，走向了经济舱。
郁宗看向窗外，语气不善：“这里不是属于虫族的航线范围吗？怎么还有星盗敢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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