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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的少年少女俱被引至不同真人处站定，他知晓，站在哪位真人座下，便是被点作这位真人的弟子。

身旁的其他人都渐次停步站定，他却一直跟随接引弟子的脚步行进，直至走入大殿最边缘，远离人群、周围几无人影，才终于停下。

接引弟子面向殿墙行礼，恭敬道：“真人，已带到。”

“有劳。”

声线清冷，语意简明的女声。他垂着眸，一手下意识摩挲着雪白的袖口，拿不定主意。

会是哪位真人？云泽宗的诸位真人中，他最为仰慕的一位，便是在这些年声名鹊起，成为修界第一人的晏鸢仙尊。

他很想拜晏鸢仙尊为师。

他想，既然晏鸢仙尊能在百年时间里便以修为之高、退治妖邪之众而名冠修界，那么，若是能拜晏鸢仙尊为师，他是不是也能……像晏鸢仙尊一样，成为顶顶厉害的仙尊？

新入门的弟子大都并无选择师尊的权利，除非一位弟子同时为多位真人所亲睐；但这般情形，也只在晏鸢仙尊入门时出现过。

但他总归是想试一试——这也是他一路赶往云泽宗地界的最大原因。

他听说晏鸢仙尊喜白衣，便特意为此攒下积蓄，买下这身还算得体的白衣；虽说布料依然粗糙，但比起他穿惯的粗布麻衣，也算看得过去。

即使衣着对收徒结果影响甚微，他也想这般做。

他轻轻摇头，撇去因紧张而爬上心头的种种思绪。虽心中百般好奇，他也牢牢记得接引弟子所言，真人出言之前，不可抬首直视真人。方整理好心绪，便听得即将成为他师尊的真人平淡道：

“吾名晏鸢，乃剑峰峰主。可愿拜入剑峰，入我门下？”

此言入耳，他的身体比思维和情绪都要快上一步，动作流畅、双膝着地，哐当一声，他双手行拜师礼，声线清晰、掷地有声：

“徒儿谢师尊亲睐，师尊请受徒儿一拜！”

音量之大，直教半个大殿的弟子和真人都向此处侧目望来；剩下半个大殿的弟子与真人，见其他人尽数望向大殿角落，便也好奇相望。

空气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

专程赶早挑选大殿最偏僻的角落站定，以躲避众人视线的晏鸢：听我说，谢谢你，小徒弟：）

他的心口在惊喜与不真实感中雀跃地鼓动，他想抬起头，却还记得接引弟子“勿直视真人容颜，勿喜怒形于色”之语，便只能强压下兀自上扬的嘴角，到底还是年少，忍得身躯都在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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