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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容偃知晓，在灵修中的一些分支流派里，有“唯自身与命定者之命理不可推”之说。

换言之，某种意义上，季溯此言，形同在对晏鸢说，“你便是我的命定之人”。

但容偃拿不准季溯是否只是信口一言、并无他意，也不清楚师尊会对此作何回应。

晏鸢以手支颐，捡起一旁的一根树枝挑了挑火堆，好让火焰烧得更旺。

“虽说可能稍显冒犯……”她微微转头，看进季溯如有星辰光辉流转于其中的眸底，“我却觉得，亦是亦非，才更像是万事常态。”

容偃自行翻译，师尊此言无异于告诉季溯，万事万物都是你的命定。

……不愧是师尊。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倘四九为祸，则余一线生机。万物皆存阴阳两极，万事皆有其转圜之机，方不至因命数既定，而放弃前行。”

晏鸢眸光幽远，透过火光，如同看见遥远的过去。

倘若将一切都归因于卦象与所谓命数，而以此为借口，忽视主观选择带来的巨大作用，无疑有失偏颇。

“我相信卦象的引导和指示作用，但我同样觉得，如同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一般，卦亦同理。”

说到这里，晏鸢轻舒一口气，语带歉意。

“抱歉，是我逾距了。”

“无妨。”季溯摇头，“万事万物皆过犹不及。与其说是逾距，不如说，晏鸢又为我启发了新的思路才是。”

从未有人如这般，全然不带任何恭维或说教之态，既不盲从，亦有其自己的独特思想，平和且真诚地同季溯探讨道法与自然。

晏鸢就像一缕季溯从未见过的明净天光，穿过层层云雾倾泻而下，照进他眼底，为他照见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

让他期待不已，也因此忍不住向她靠近。

“我很开心。”

蓝袍墨发的青年唇角微扬，眼角眉梢俱是平和流淌的欣喜。

晏鸢轻轻颔首，正欲开口言“如此便再好不过”，却在此刻又察觉到结界外不同寻常的隐约动静。

晏鸢的视线，凝于不久前刚刚再次放好的阵石之上。

下一刻，复展开没有多久的隐匿结界再次应声而碎。

这回，拿着那块阵石的指尖修长玉润，腕间的天青色袖摆，在火光映照中愈显清绝出尘。

是俞烬。

*

夜风簌簌，火苗曳动，手握阵石的俞烬，同火堆边围坐的晏鸢、季溯和容偃，四人四双眼，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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